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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声线冷得透底,语调极尽阴阳怪气之能事。
老人微抿着嘴唇,静静注视了他半晌,良久忽的泄出一声长叹:“阿衍,你的脾气,和你娘真像。”
“从前小清还在宫里的时候,每每与我生了气, 她也会对我摆出这么张臭脸、用这样又冷又怪异的声调。”
他是个偏严厉的兄长,是以,他时常弄不明白,小姑娘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彼时元清正处在心思最为难猜的少女之时,他总是一个不慎便会戳到小丫头敏感又变幻莫测的底线,十日里有八日要吃她的冷脸。
那小妮子生气的时候, 就愿意摆出这样一副表情、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她说他是旧年留下的老古董,是早晚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她总说他只会讲些啰嗦又没用的废话,时不常还要爬去他东宫房檐上去揭他的屋瓦。
专门挑那快下小雨的时候揭,雨丝细软飘轻没多少力道,这样便不会打漏周边的瓦,却又能浸得他寝宫里到处又闷又潮。
不过,那小妮子总归还是有些良心在的,还记得给他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偏殿,也记得在雨停后,帮着他晒一晒殿中遭了殃的被褥。
这崽子的性子和他娘一样。
“阿衍?”墨君漓绷着那古怪不已的声线不便,眸中讥嘲之色愈发凛冽,“看来老头先前没少给你通风报信。”
竟连他的字都告诉他了。
“不,实际上,除了求娶小清与你娘殡天的那两次外,你老子从未给我写过什么书信。”元濉摇头,双手松松搭上了扶手,“是你娘告诉我的。”
“你和乐绾出生之后,你娘都曾往扶离寄送过家书——你与你妹妹的名字,我也都是从那里得知的。”
“崽子, 乾平和扶离的关系没那么好,但我和你**关系,也没你想象中的那样差。”老人话毕,低头无声叹息一口。
他只有元清这么一个妹妹。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又怎会当真忍心与她断了来往?
只不过是……这只不过是——
“那你既与她的关系不差,又为何至死不让她再踏足扶离半步?”墨君漓蹙眉发问,即便这答案他已从自家老头口中得知过一次了,但他还是想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