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拽着他向内走去,“咱们快进去吧,等下那戏该开始了。”
“您喜欢的那出戏,今儿可就只演这一场。”
“诶唷,那可是不能错过,祖父不说了,不说了。”萧老太傅摆着手打了哈哈,他看出了自家孙女面上的那点不自在,却并未戳穿。
他知道她心中有所顾虑,但她总不能那顾虑困上一辈子。
这两年他的身子越发差了,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还有几年活头。
行走间老人悄悄敛了眉眼,无声吐出口发浊的气来,他这辈子,该见识的都已经见识过了,又身背业障,纵死无憾。
可童童不同,她的年龄这样小,他真不希望她一辈子都被困在方寸大的京城之中。
她该见更多的人,识更多的事,她不该做那高台上完美无缺的无魂木偶,也不该为那无所谓的萧氏“荣光”而放弃自我、放弃自由。
她应该离开这里。
>谷錣 老人闭目,萧家有他这么一个祭品,就已经够了。
已经足够了。
萧老太傅不再言语,萧妙童却忍不住再度回头望了眼那戏园大门外的几道芳菲倩影。
她知道她与她们间隔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天堑,她知道那只能是个被她深掩在心魂之下的一场易碎南柯。
少女静静收回了目光,本就笔直的腰杆被她挺得越发笔直,她端着贵女典范的那张假面,缓缓踏上戏园的台阶。
每一步都标准无比,每一线都恰到好处。
*
“叶姐姐,你还好吗?”
戏园之外,慕惜辞蹙着眉头猛然抓住了叶知风的手腕。
打从瞅见萧老太傅的那一瞬起,她的余光便一直停在了叶知风的面上,果然见她的面色跟着寸寸惨白,至此已然白成了墙面。
只用一夜自然不能将那望气术的收敛之法修至化境。
若她所料不错,老太傅身上那些除不尽的业障与死气,只怕足以冲开那道收敛之法,再硬生生薅出叶知风的望气术,逼着她直视那道忽视不去的气机。
那样浓厚的死气……叶姐姐的眼睛,多半是又遭罪了。
小姑娘怅然叹息一口,指尖力道微深,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少女腕上的几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