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斯年手下的动作算不上快,他执着那柄纤长的刻刀,雕了足足半个时辰,木令才初初见了雏形。
与那轮廓愈发清晰精致的桃木令牌相对,素衣青年的面色,一分一分苍白下去。
小案对面的墨书远瞥见他的脸色,心下愧疚之意不禁越加浓重。
——要不,还是黄金两万两吧,万两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墨书远如是想着,解斯年则对此恍若是浑然不觉,他捏着那柄刻刀,不紧不慢地细细雕琢着,待那最后一刀落下、木令成型,他面上已是惨白一片,不见分毫血色。
“殿下,斯年……幸不辱命。”解斯年放了刻刀,对着玄衫青年勾起道灿烂又温柔的笑,递过木牌的手上带了细细的抖。
“这真是……真是难为先生了。”墨书远目露赧然,忙不迭小心翼翼地接了那道“雷击木令”,将之放在掌中,细细端详。
“解先生,我平日佩戴这木令之时,可有什么禁忌?”木令入手,墨书远的心头无端一震。
那方小小的牌子上,仿若带着点奇特的暖意,微沉,却并不压手,也不知那是解斯年无意残留于其上的体温,还是雷击桃木天然而成的雷火灵蕴。
而他手臂上颤着的那些青黑鬼痕,好似的确随着这木牌近身,微微松动了些许。
墨书远惊诧非常地垂眸扫了眼,自己露在衣袍的那一截小臂,临近手掌处的鬼痕果然淡下了两分,这会看起来,已不似先前那般狰狞了。
好厉害。
他眼中滑过一线极浅的惊叹,心中对解斯年的敬意更上一层的同时,那股懊悔之意也是愈加的深。
——他当初就不该让解斯年进什么四皇子府!
倘若之前江淮大水时,留在他身侧的是解斯年而非宿鸿,那墨君漓还焉有命在?
这会子,他只怕早就化作江河之内的枯骨一滩了。
他也……不必这般畏手畏脚。
墨书远思索着绷紧了唇角,解斯年听罢,苍白一笑:“无甚禁忌,只是莫要坐到它便好。”
“此外,殿下,此物须得配合着那百遍的《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一同生效。”
“您回府后千万莫要忘了此事,单凭一块木牌,驱除鬼气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