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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那摞奏章,一本接一本地慢慢背诵过去,一字不落。
背到最后,他亦彻底看不清那宣纸上工整的字迹,温热的水珠顺着眼尾,悄然淌进了他的鬓发,在那零星的霜色间洇开。
“还有啊,小清。”墨景耀抬袖揩了揩眼角,语调放得轻松又欢快,“阿衍找到他心爱的姑娘了。”
“他说他不想走我们的老路,想要空置六院三宫……我不知道他这样是对是错,但我想相信他一把。”
“万一呢,万一他就做成了咱们想做却没成功的事呢?”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小清,你说我们这次就放任他这一回,好不好?”
云璟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神情内藏着旁人不曾见过的怅然与落寞:“我知道,你若在世的话,定然会说好。”
“所以,我自作主张,已经替你答应他啦。”
他说着,抬眼望向那将将攀上中天的近满团月,两目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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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之下,房檐之上,少年摸索着浮岚轩顶的青筒瓦,小心拉响了那只拴在慕惜辞床头边上的小玉铃。
玉鸣之声清脆悦耳,尚未入眠小姑娘闻此不由微一怔愣,她茫然万般地眨了眼,半晌方略略回过神来。
玉铃……是墨君漓那老货回来了?
在这个时间?
她晃晃脑袋,动作麻利地换了套轻便衣装,三两下跃窗翻上了房檐。
天幕上的云与月与星一切如常,只她那浮岚轩的屋檐顶上,多了道清瘦高挑的颀长身影。
小姑**朱唇微微翕合,她正欲组织好满腹的细碎言语,下一息,便骤然落入了那人的怀。
“阿辞,我想你啦。”他的声线内带着点点无名的委屈,震得慕惜辞的心脏无端发了颤。
少年表达情愫的方式永远简单而直白,偏生这份坦率的直白,令她浑然生不出半点招架之意。
小姑娘手足无措地掐了掐自己的衣袖,下意识地别开了脑袋:“我们前几天明明还见过的。”
“那都好几天了。”墨君漓瞪大了眼,放开怀中的小姑娘,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了又数,“你是七月初七离开的淮城,今儿是七月十三——这都七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