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凝露那里抢来的账本胚子,净皮金花罗纹宣的纸页细腻柔软,质感极好。
她将它从凝露手中抠出来的时候,那小丫头还心疼得直皱了小脸呢。
慕大国师闲闲想着,一面翻开了簿中册页。
密而不乱的小字霎时跃入了她的眼帘,她抬了手,指尖自上往下、从右到左地一列列寻去,直到瞅见了那行她要找的“长乐二十五年”。
她担忧重生的时日久了,有关前生的记忆会被她渐渐忘却,于是提早将她知晓的、那十八年内会发生的大事一一做了记录,唯恐遗漏了谁的命劫。
“长乐二十五年,北疆大寒,仲春三月,鹅雪不绝;至五月,冻土不苏,浑无绿意,万籁不生。”
“乾平边关十六城有京中支粮援炭,尚不致灾。”
“尽北,寒泽小国则无所援。”
“及夏末,寒泽余粮已尽,又逢其主崩逝,新君登临,入秋九月,乃犯乾平。”
“初,乾平无有所防,边城守军亦无良将,连失四城;十月,上遣国公率兵一万,赶赴边城。”
“十一月攻城,岁初复土,次年六月,乃破寒泽,言和。”
“上授国公为使,与寒泽新君细论言和之事;七月,国公受命携寒泽来使归京,于其途,横遭敌袭,命殒。”
于其途,横遭敌袭,命殒。
小姑**目光骤然一颤,她死死地盯紧了那行小字,良久后,方才缓缓叹出口气来。
是了,爹爹的命劫,就在此时了。
慕惜辞闭目,手指无意识蜷缩成拳,两年来这命劫已然被她推衍过数次,当是十拿九稳、近乎万无一失。
可纵使这般,当那受劫的时日渐渐逼近,她仍会不住地心神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