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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书房。
刚送走一批前来道贺朝臣的墨书诚,懒懒摆弄着面前几只签筒,自打那春试辅考、殿试主考的委任下来,他已经记不得这是他这几日送走的第几批恭贺之人了。
能在朝为官多年的都是人精,一听说云璟帝将此等重任分派给了他,立时便闻风而动,恭维道贺还在其次,重要的是有些人动摇的这会已然表了态。
这一遭下来,乾平朝堂之内,支持他的人,可谓是增多了不知凡几。
把玩着签筒的墨书诚冷笑,这两日,甚至有几个原本对他爱答不理、持观望态度老臣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帮没骨气的墙头草。
墨书诚的眼中沁了发凉的嘲意,虽说那几人向他示了好,可他并不准备就这样接纳了他们。
一来,朝中情势瞬息万变,这般随风摇曳之人,今日见他得势投奔了他,明日见三哥或者五弟得势,自然也会跑去投奔他们。
二来,他心下大抵知道自己的斤两,离着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差了那么一线,现在便急着去笼络这些朝臣,大半难以服众。
三来,他母妃虽列妃位,出身却算不得太高贵,母家于他争夺大统,不过是“拖不上后腿”罢了。
他母亲能得“淑妃”之号,悉凭乖巧恭顺,不惹是生非,是云璟帝有意立出来的一道“标尺”,否则依她的出身,只怕连个婕妤都未必能封上。
思及此,墨书诚的眼神微暗——若非他母妃惯来不争不抢,母族也无法在夺嫡上帮得他半分,他现在行事又怎会如此畏首畏尾?
罢了罢了,左右他注定留不住那些示好之人,而注定留不住的人,他勉强留下了又有什么用?
一个不慎,还要被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转头变成了戕害自己的利刃。
墨书诚叹息,作势摇动了签筒,正欲卜上一卦,门外便传来了府上小厮的通传声响:“殿下,解先生来了。”
斯年?
他怎的这时间来了?
华服青年闻此一怔,他这个谋士不常来府,每每到访必有要事,诸如上次那般道贺便已十分罕见,不过那次他也为他分析了父皇的意图,他至此仍铭谢在心。
于是墨书诚忙不迭地放下了签筒,冲着那小厮微沉了脸:“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