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主位上的帝王温声笑着开了口:“无妨,歌舞未至、菜品未齐,算不得迟来。远儿,你赶快就座罢。”
“儿臣,谢过父皇。”墨书远勾唇,广袖一拂,行了揖。
他的席位设在墨君漓等人的右侧,中间不过隔着个窄窄的过道。
墨书远落座后,云璟帝即刻宣布了正式开宴。
他话音一落,立时两列胖瘦高矮、妆容打扮全然一致的宫人端着菜品翩然而至,紧随其后的,便是事先排练过无数遍的例常歌舞。
歌舞声内,墨书远垂眉整理了衣衫,继而状似漫不经心地向左微抬了眼:“七弟今日来得倒是极早,往年不是定要卡在开宴时分,方肯入座的吗?”
“皇兄说笑了。”墨君漓声色不动,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往年是乐绾贪玩,不肯在殿中多呆半刻,这才连累着小弟陪着她晚至。”
>“今年这丫头不知为何转了性子,早早便安生下来,所以这最后一个到场的,就变成皇兄您了。”少年微笑,语调说了个轻描淡写。
旁边坐着的墨绾烟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偷着别过脑袋,低声嘟囔一嘴:“又来了,明明是自己不愿意动弹,每年都要拿老娘当借口。”
“乐绾。”墨君漓挑眉,茶杯落桌一声脆响,墨绾烟立时噤声,转头冲着少年讪笑一下,端正了坐姿。
墨倾韵顺势递过去一块点心,让她多吃少说。
“这样,姑娘家贪玩也是常有的。”墨书远眉梢微挑,轻轻颔首,隔着过道,遥遥扫了眼墨绾烟,随即淡漠地略收了视线,看了看慕修宁,“慕小公爷,别来无恙。”
“劳殿下挂心,明远一切如常。”慕修宁低头假咳,规规矩矩地拱了手,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敏锐,他向来对这位五皇子厌恶居多。
且是那种无端的厌恶,他也说不上来具体缘由,但看着就手痒脚痒牙根痒,好几次他都有那个不顾君臣之仪、以下犯上的冲动。
就好似这位五皇子上辈子杀了他全家一样。
慕修宁无意识地蹙了眉,墨君漓余光瞥见他颇为纠结的表情,抬手给他倒了杯壶底浓茶。
“阿宁,喝水。”墨君漓敛着眉眼,拿手肘杵了杵身侧的俊朗少年。
后者怔怔捧杯,木然灌了一口,带着涩意的清苦茶味登时在他口中漫开,慕修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