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睫掩去他眸底的冰封之色:“我与乐绾年幼之时,她从不让我们在私下里唤她‘母妃’。”
慕惜辞闻此诧然仰头,恰瞥见他目中那团结了冰的墨。
她忽的有些手足无措。
“挺好了。”慕惜辞张了张嘴,胡乱挤出几个音节,“起码你还见过自己的娘亲。”
她连自己亲**样子都没见过,无论是今世还是前生,她关于“娘”的一切想象都来自于二哥与阿姐的描绘,还有鸿鹄馆书柜最顶层抽屉里珍藏着的那一轴泛黄画卷。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墨君漓的呼吸一窒,无意识的蜷起手指,他险些忘了,小姑娘打出生就没了娘。
他怎么能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呢?
“……抱歉。”少年的声线微微发哑,黑瞳深处纵过一线慌乱,“我不是想……”
他不是想提起她的伤心事。
只是他来了这里,到三生殿,看到那些被人年复一年精心修剪出来的白梅与日日打扫得干净无比的院落,遏制不住地想起他娘。
此世重生以来,他也尝试着去化解他娘心底那道郁结,但残酷且无情的事实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让她不再**满腔怨气离去罢了。
前生的元清至死都没再看墨景耀一眼。
一个眼角都没有。
“我知道。”慕惜辞轻轻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杏眼澄澈如一泓深沉幽静的水,“我明白。”
他陡然间无话可说。
风雪卷落枝头盛开的素,悄然间落了两人一身,墨君漓抬手掸去小姑娘发顶的花瓣,装作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要不要荡秋千?”
慕惜辞笑了:“三生殿里还有秋千呐?”
“乐绾小的时候最爱玩那东西,娘亲便命人在梅林深处架了一座。”墨君漓伸手比划了一下,“想来你们姑娘家,都爱玩那个。”
“还好。”慕惜辞微扬了下颌,“可以玩玩。”
她已经有近二十年不曾荡过秋千了,上一次还是前生回京之前,在庄外十里的道观处荡的。
那时连灵琴都不曾及笄,她也未学过什么玄门易术。
隔世想来,甚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