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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城,午夜。
冰冷刺骨的雨,朦胧可见的水雾,阴沉沉的穹顶,稀疏黯淡的灯火和隐藏在这片漆黑中模糊不清的城市轮廓…共同构成了这座城市眼下最常见的“夜景”。
嗯,如果真有人欣赏这幅景色的话。
从五月份开始,往日里本就天色阴沉的扬帆城就进入了一年中的雨季,整月间阳光明媚的日子很少能有两位数,绵绵细雨有时只会持续一会儿,有时甚至会连续数日…运气好时,甚至会出现“太阳雨”的天气。
正是靠着这些养分充足的雨水,作为一个港口城市的扬帆城才能化身帝国殖民地中最重要的粮仓;光照时间虽短,但对于大多数农作物而言也已足够——何况其它殖民地也不见得多么阳光明媚。
当然,雨水带来了丰收,也带来了灾难。
疾病,虫患,污染…再加上冰冷且潮湿的空气,新世界医疗水准和物资匮乏,每年死于严寒湿气带来的各种病症,不干净的饮水和食物的殖民者,并不在少数。
即便撑过了疾病和水患的幸运儿们,也往往会成为之后瘟疫的受难者。
白茫茫的雾气,湿漉漉的街道,紧锁不开的高楼豪门,呻吟阵阵的低矮长屋,街头巷尾的鼠群,还有被老鼠们撕咬得不成形状,泡肿发胀的倒毙路尸……
这就是扬帆城。
新世界最繁荣,最富饶的城市。
只是除了往日的喧嚣外,最近又多了些别的热闹。
“咚!咚!咚!”
沉重又急促的敲门声穿透雨幕,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间回荡;三名个头不一的身影,悄悄然出现在小教堂的门前。
一人正对门,一人背对警惕着外面的街道,一人站在侧面斜角,靠近门轴的地方。
良久,面对着依然紧闭的教堂大门三人对视了眼,为首者再次急促地敲打起来;另外两人则浑身紧绷,神态凝重,双手始终一动不动保持着自然垂落。
又过了片刻,门终于开了。
一位身材娇小,穿着黑白色修女装束的少女出现在门后,清澈灵动的眸子下是白皙到近乎半透明的娇嫩面庞;如瀑长发披散在两肩,借助灯光,能隐隐看到那深邃纯净的蓝色。
“如果诸位是来祷告的话,恐怕来错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