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
可思绪杂乱,脑海里时不时横生出别的关乎于林织的画面。
出现在白皙肌肤上的淤青,在腿弯在腰部在更多被遮掩的地方。
景浔放下了画笔,拿起了一旁的铅笔,拿了新的白纸,勾勒着脑海里的画面。
这也并不顺畅,因为他无法在脑海中顺利地想象出全部。
初阶的画家绘形,高阶的画家绘神,早就练就窥一斑而知全貌的功夫。
景浔很早之前就已经熟练地画人体,无论是静态骨架还是各样的人体模特,他甚至可以清楚地从林织的背部肌肉的走向勾勒出他躯体的模样。
本应如此,本应如此,可是……景浔发现他却无法在脑海里想象出林织的全部,他明明可以画他的脸他的背他的手臂他的腰部他的腿,他明明可以拼凑,他明明可以!
但是这幅画里做不到,甚至连脑海里的画面都变得模糊,如同技术最拙劣的画家,连复刻都勉强,何止失去绘画的灵魂,那是都不配称之未为作品的涂画。
画不出来,没有感觉。
那些让他引以为傲的为人称道的东西似乎在瞬间消失,大脑逐渐空白,太阳穴隐隐作痛。
景浔放下了铅笔,神色沉郁。
这是比第一次画画时还要狼狈的状态,哪怕他开始学会用笔描绘所见到的世界,也能用稚嫩的笔法画出他的感受。
第一次描画静物,即使老师更换了静物的摆放,他仍然可以复刻上一次静物的细节。
而他现在如同初学者一般,需要看着他的“静物”才能进行描绘,他所未看见的东西便没法画出,这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算什么……景浔按着额头,眼里布满血丝。
他自以为他抓住了完美的尾巴,却发现他似乎又处在遥远的彼岸。
是因为他所想象的是不属于他的缪斯吗?
景浔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向下走,望向客房的方向,惯性地看向腕表。
九点三十六。
走到一半时,他的动作微停,习惯性地再一次看向腕表。
九点三十七。
为什么忽然要下楼……景浔按了按太阳穴,看了一眼楼上,回想着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