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斡旋着催几个弟兄先走,免得受到棒棒军的迁怒,他们也托这几个弟兄给我带了一封信,说到了我们叙州被考察验收的事情——我们此次出兵,确实是为了给小张等同仁报仇雪恨,但按照买地的规定,倘若打下万州之后,有抢掠屠戮之举,那是不可能通过验收的,考察团也不能瞒报,否则连他们自己都担了绝大的干系。”
这话,去叙州的考察团并未挑明了说起,他们在叙州时,完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只是考察,从不指点,这种本分的做法,是令很多叙州头目颇为赞赏的,认为这些下江汉子很懂得分寸,对于叙州帮不太合乎规矩的行动,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的是,考察团的应对原来是在此处伏笔,先组织了棒棒军,后又和杨玉梁挑明了条例:如此一来,只要还想着被买地收编,又或者是继续得到买地的援助,那就势必不能和原计划中一样,乘着还没被收编,把万州府的仇人予以清缴。将那些一向敌视他们的人,在乱中全部杀掉了。
杀不杀棒棒军,其实是很无所谓的事情,这些苦哈哈不论是在码头火并,还是在此刻的报复行动中,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添头,孙二宝失落地道,“本想着趁乱把黄举人那样的老货都杀了,山上的四大家族,全都杀光,免得日后啰唣,再杀些苦力,算是给他们些厉害瞧瞧,日后还敢仇视我们叙州帮不敢——这之后,万州也就好治了,如今看来,这般好的计策,竟不能成了?”
不错,在码头火并时,这些对生活不满的苦哈哈,被乡情利用着,出面和叙州帮火并,山上的贵人们却是安然无恙,家丁都没损失多少,到了这会儿,苦力又成了报复的遮掩——本是江湖仇杀,为了报复这些苦力而来,自然是要杀掉一些最跳的,再辣手处置了最富的。
如此叙州帮得了钱,掐灭了反对的声音,又算是打通了从叙州到万州的航道,只要接下来和奉节相安无事,这一整条航路都把持在叙州帮手里,他们的前程,还能不光明吗?自古以来,蜀人治蜀,就算是买活军把叙州帮收编,也不能把他们都调走吧,不还是要用他们来治蜀地?
杨玉梁道,“二宝兄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没细看报纸,《条例》中写得分明,在验收中弄虚作假,不论是考察团还是本地吏目都是要受严惩的。六姐神威莫测,手段通天,咱们同乡会多少弟兄都是见识过的,若不是靠着买地来的诸多妙物,我们如何能把叙州经营起来?”
他这话众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