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的问题是无穷无尽的。
消毒是汉语发音,而马丽雅发现自己的弗朗机词汇居然不足以解释她能理解的汉语意思,她采用了通译的说法,“就像是空气中有很多小小的恶魔能让你生病,酒精擦手能够杀死手上这些让人生病的小恶魔。”
“这么说酒精是圣水喽?说起来,什么是酒精?它是酒吗?”
马丽雅开始觉得三小姐很烦人了,她不得不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成两半,一边仔细地,近乎贪婪地学习着买活军的步骤:用蘸了酒精的纱布擦拭二小姐的伤口,还有剪刀的刀锋。二小姐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这是好事,因为即便是在昏沉中,纱布碰到伤口时,她的躯体还在忍不住轻轻的颤抖。
“酒精是从酒里提取的东西,是非常纯净的酒。”
“纯净,这么说,酒精的确是圣水——”三小姐表示自己知道教堂的圣水并不是酒精,“是六姐信仰中的圣水。”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吧。”马丽雅敷衍地说。“她们要给你姐姐剪掉腐肉了,我希望——”
她希望二小姐不要疼得醒过来,马丽雅见过有人活生生地痛死,那是个黑奴,他被弗朗机军官惩罚,狠狠地鞭打之后,又让他去做重活,按照买活军的说法,这个可怜人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严重感染了,尤其是他的右手,已经要不了了,人们不得不尝试为他截肢,但是,斧头刚落下去,他就死了——他当时也在发烧,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也可以说他是痛死的。
当然,二小姐不是要截肢,但是,她也远比黑奴要娇弱得多。剪肉的痛苦是可以让人从昏迷中痛醒的,如果那样的话,二小姐很可能就熬不过来了——
“这是什么。”
三小姐又发问了,她们一同看着新来的医生把一团蘸湿的纱布轻轻地放在二小姐的口鼻处,很快,二小姐的头一偏,她紧张的肌肉突然间完全松弛了下来,而医生们便立刻开始用剪刀咔擦咔擦地剪起了烂掉的皮肉,用纱布汲取脓水,他们的手法非常专业,纱布分做好几种用途,丢在不同的盆子里,有人站在一边专门给她们递纱布。
>“这是在做什么?”三小姐不依不饶地问马丽雅,“那个让她睡着的东西。”
而马丽雅早已被这流畅、熟练而又高效的手法给完全吸引了,她不自觉地张着口,出神地看着,被三小姐连问了三遍才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