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流民来了,东家肯出的钱更少,大家都吃得比从前更少。
而且,大量的流民也会败坏本地的治安,很多百姓是厌恶流民的心情,与厌恶建贼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在买活军的报纸上刊登了那篇《政权、国家、文明》的文章之后,武叔卿亲眼看到,他手下一个对流民素来不喜的小吏,居然也逐渐地转变了态度,见到流民不再是非打即骂,也会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让他们去找点工做,因为他也逐渐地从同僚们的谈论中认识到了,自己不止是山阳道永平府的人,往大了说,他还是敏朝人,还是华夏国人,他和这些流民虽然语言不太通畅,但到底还拥有着共同的身份。
到此时为止,买活军虽然和朝廷的关系自然不佳,但在民间的名声肯定还是很好的,辽东和山阳隔海相望,辽东乱了,山阳道还能有好的?买活军支援东江军,这是秉持着文明大义,而且怎么看,其主谢双瑶那都是能文能武,可农可兵,手中工巧仙器无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换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又有什么不好呢?虽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吧,但敏朝的乌鸦,却是只见其黑,不见其的好处,而买活军的乌鸦好歹还能叨些仙种回来,叫人不必为粮食发愁,还有叨些神药回来,叫人不必再恐惧疫病呢。
自然了,不愉快的事那也是有的——虽然不是买活军的人做的,却也和买活军有关。由于《周报》在山阳道境内的泛滥,天花可以防治的消息也立刻散播了开来,人们对于防天花、防出血热的急切,是不分阶层的普遍,譬如说出血热,一旦《周报》上说了出血热和老鼠有关,先是京城附近的小县大肆捕鼠,随后,见朝廷装聋作哑并不加以制止,捕鼠之风顷刻间席卷北方——北方也是出血热的高发区,只要境内流行过出血热的州县,打鼠都是咬牙切齿,连乞丐流民都没有半点的懈怠。
出血热没有疫苗,暂时只能杀鼠,这事不论怎么说还不算坏,但天花是有疫苗的,这在买活军境内算是好事,在买活军的势力触不到的,千里之外的山阳道,便说不上多好了。自从买活军出了牛痘干粉,并且将它当做青头俵物卖给京城,北面的直隶、山阴、陕甘一带便开始乱了,所有人都想要种痘——尤其是传闻中连皇帝和信王都暗中种痘之后,不论贫富都把种痘作为一件要事来筹谋,但痘苗就只有那么多,而且是没有官商行销的,也就是说,大家都要想办法去‘搞’。
如此一来,可不就乱套了?一时间坊间四处都是恶少地痞,号称自己能弄来疫苗,四处招摇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