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荷花,什么时候杀人案都不归厂子里管,归警察管,你既然说了这话,那连潮生要是死了,警察肯定找你来调查,云县可不是法外之地,买活军的规矩你心里要清楚。”
毛荷花是懂得道理的人,其实金双喜也不觉得她真想杀人,只是这番话她是必须说的,从毛荷花的表情来看,她也完全领悟到了金双喜的意图,便冲着她微带感激的点点头。金双喜继续板着脸对连潮生说,“但毛荷花也没有威胁你,这只是对厂规的探讨。倒是你,谁允许你曲解厂规?是谁告诉你厂规是以厂门为限?”
她虎着脸开始写条子,“连潮生言语骚扰异性同事,造谣滋事,毛荷花甩土块吓唬同事,意外造成红肿伤害,因连潮生挑衅在前,罪加一等,罚三天工钱,负责打扫男厕所半个月,毛荷花罚两天工钱,打扫女厕所十天。”
>这处置连潮生自然不服,叫道,“金主任,你偏袒女娘——什么叫吓唬同事,意外造成伤害,她分明就是故意!你这样行事不明,我写信去投诉你!——我和我哥哥说!”
金双喜呼吸也是一紧,但知道这时候如果露怯,便是被连潮生给拿捏住了,将来工作便难做。反而要比平时更加冷硬,扫了连潮生一眼,淡然道,“故意?她和你隔了十几米,抖手能在人群里打中你额头,这要不是意外,是故意,那你就要小心晚上出门,不知哪里飞来一块石头把你砸死了。还有你哥哥,你哥哥是谁?你告诉我名字,我也写封信请更士查查他怎么包庇你胡作非为。”
办公室里四个人,郝六虽然最高大,但一句话都插不上,连潮生反而被两个女娘逼得额角冒汗,不敢再争闲气了,悻悻然离去,毛荷花向金双喜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金主任处事公道。”
她对自己的惩罚倒是接受得很平静,郝六也和金双喜打了个招呼,转身追着她匆匆走了,一路还和毛荷花低声谈论着什么。金双喜倒不留心他们,自己闭上眼,先将今日的冲突复盘了下,找下自己可能的疏漏,推演之后可能的进展——虽然她能处罚连潮生,但那几个班主未必会赞同,说不定会给毛荷花、郝六哥小鞋穿。
这事儿,从老理来看,毛荷花撅一土块都是轻的,若她有兄弟,把连潮生打死都不算是罪过,连潮生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无非是略殷实些的渔民出身,哪有被崩个土块就鬼哭狼嚎的道理?但从大了说,这事关系到外来户和地头蛇之间的一口气,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