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清水,当真是神色专注地洗脚。
铜盆中的清水,还带着未曾褪去滚烫的热意。宝扇的双足,刚没入清水中,便下意识地踢动,像是想要躲开热意。零星的水滴,飞溅到乌黎的胸襟,浸出深褐色的水痕。
乌黎高耸的眉峰处,还挂着几滴水珠,欲落未落。这副模样,着实可以算得上狼狈。饶是乌黎因此,对宝扇发火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乌黎只是神情微怔,伸手擦掉了眉峰上的水珠。
明明是被伺候,宝扇却觉不出半分自在。
终于,乌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身寻找着擦拭的巾帕。宝扇的两只玉足,便堪堪放在铜盆的边缘处。这般折辱乌黎,并非宝扇本意。想起来郡主府时,听到的种种传闻,宝扇柔声道:“郡主府的人都说,安宁郡主待你是真心的,只要你低头,余生便可随心行事,不必再受诸多限制。”
乌黎身子微僵,仰头看着宝扇,眼眸中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语气平和,沉声问道:“你想让我伺候安宁郡主?”
“像我待你这般?”
乌黎唇角带着笑意,只是眉眼中尽是冰冷,他随口猜测着:“或许,要更过分些?成为她的裙下臣,每日只想着如何讨得安宁郡主欢心?”
乌黎每问一句,声音便更冷一份,但他唇角始终带着笑意,叫人分辨不清,对于臣服于安宁郡主,他到底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宝扇并未意识到,乌黎的话语中隐藏着的汹涌浪潮,只轻声回道:“我与安宁郡主,自然是郡主更好些,你伺候她,能得到锦衣玉食,高床软枕,可……你待我好,又能得到什么呢?”
为了与乌黎视线相平,宝扇微微俯身,宛如蝴蝶双翼般的锁骨,隐约显露出来。她声音绵软,试图叫乌黎明白,旁人的好。
“爹爹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乌黎,你不该做困住的鸟兽,而安宁郡主……”
乌黎盯着宝扇脖颈处的斑驳红痕,神色冷峻。宝扇察觉到了异样,双手收拢着衣裙,并未开口解释,这红痕,是乌黎的同胞弟弟,卓尔用短刃留下来的。
瞬间,铜盆被打翻,清水流淌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