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定不可能得到真正的重用。
对于天子来说,用一个太上皇的旧臣,不确定性太多,偌大一个朝廷,不会有谁是少不了的。
陈懋有战功,有资历,有能力,这都是优势,但都不是不可替代的优势。
所以,天子召回了杨洪,提拔了范广,晋封了李贤。
他们有的有战功,有的有资历,有的有能力,或者兼而有之,更重要的是,身家清白,用起来放心。
这是先天的劣势,避免不了的。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朱鉴之外,基本上都是如此。
因此,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张輗开口道。
“国公爷,你说的我等都明白,但是,乾纲独断并非是什么好兆头,不管是对朝局而言,还是为了保护太上皇,都不能让朝堂成为皇上可以一切一言而决之处。”
“而且,既然国公爷把话说开了,那老夫今日也说几句犯忌讳的话。”
“当初太上皇亲征,便是受了王振蒙蔽,一意孤行,就算不谈别的,单说为了国家社稷,不再重演土木之事,皇上的这般举动,我等也不能听之任之,对吧?”
毕竟是亲家,张輗的口气还是比较温和的。
有些事情,不提的时候是禁忌,但是真的说出来了,那股压抑的氛围反而会渐渐消失。
他的这番话,既是在帮朱鉴说话,可仔细一品,其实还是在护着朱仪。
要知道,土木之役,对于太上皇来说,是个不能提的话题。
就像朱鉴刚刚说的,他们的这番谈话,私下里可以说,但是拿到太上皇面前,必定是要招致他老人家雷霆大怒的。
所以张輗这番话,另一层意思,其实就是帮着朱仪拉所有人下水。
这场谈话,如果只有朱仪提了土木之役,那么,消息传到太上皇那里,自然是朱仪来承受怒火。
但要是大家都说了,不论是什么看法,至少,算是同进退了,自然也就没有不长眼的,会在太上皇面前说闲话。
正因于此,张二爷才一反常态的,提起了什么社稷大局,说了一番文臣口吻般大义凛然的话。
这层意思,朱鉴自然也看得出来,所以,他并没有因为张輗的开口而放松神色,反而因为对方这种暗搓搓帮亲不帮理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