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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的声音就像黄昏的暮霭一样,让人看不清、抓不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猫,它和它的姐妹,在森林里备受欺负,豺狼虎豹都可以来打它们、吃它们。小猫不想一直被欺负,它就想了一个办法,它找到了一张老虎皮,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下,它装成了老虎,其他动物果然害怕了,它们不敢靠近。小猫也能够保护它的姐妹了。可是,装老虎不只是披一张皮那么简单。”
三丫的声音响起,又亮又清:“那还要做什么?”
李越扯了扯嘴角:“还要像老虎一样咬死动物,像老虎一样吃别人的血肉。这样才能变得更壮,力量才会更强。其他老虎也才能相信,它真的是老虎,而不是猫。小猫就忍着恶心一直吃一直吃。它不仅吃肉,还努力和其他老虎打成一片。慢慢的,它变得越来越像老虎,那张老虎皮也渐渐在它的身上生了根。有一天,它的妹妹从它面前走过去,它却没有认出来,它冲上去,一口就把妹妹咬死。直到尝到妹妹的肉时,它才突然回过神来,可这时已经晚了,它连发出的哭声,都是老虎的咆哮。”
三丫听得似懂非懂,却被她的神情吓得流出了眼泪。李越一面替她拭泪,一面笑道:“傻孩子,哭什么。猫怎么能变成老虎呢?它就算天天吃肉,也打不过老虎啊。它肯定作为猫死的。”
张彩听得神湛骨寒,他几乎一个箭步冲出去,紧紧抓住月池的手道:“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李越,你不要胡来!”
月池见他突然冒出来,先是一惊,而后却笑道:“尚质放心,你是老虎,猫死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彩脱口而出,他道:“可我不想你死!”
月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拍了拍他的脸道:“可你也没本事让我活。”
宣府的张彩六神无主,京中的谢丕亦是魂不守舍。他蹲在都察院监的班房中,老鼠、蟑螂在他身边大摇大摆、乱爬乱叫。他出生时,他的父亲谢迁已然高中状元,任翰林修撰。父亲一贯为官清廉,但因蒙皇恩,宫中赏赐颇多,加上母亲理财有方,家境称得上宽裕。他自幼也是按着大家公子的方式教养长大,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
他忍着腹中反胃的冲动,将稻草尽力拍上一拍,这才深吸一口气坐下去,开始回忆梨子事件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吏部尚书梁储和右侍郎王鏊虽然俱是严正之人,但却并非不懂风雅,每每午后,众堂官也有品茗谈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