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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把身子养好。月池想到此就觉头晕目眩,加上马车颠簸不断,她立即就泛起了恶心,只是她素来不愿给同伴添麻烦,一直强忍着。忽然之间,她鼻尖传来一阵冷峻清冽的香气,直冲天灵。她一惊,霍然睁开眼,原来是张彩将一个镂空银香熏球递到了她面前。见她睁眼,他笑道:“粗陋之物,御史若不嫌弃,可先拿着暖手。”
月池被他的白牙晃得眼都晕了一下,她立刻坐直身子,不动神色地移开一寸,这才有精神去看这香球。此物是纯银所制,光洁明亮,浑圆的球体上是六朵形态各异的石榴花,而在香球中间,是由两个同心圆所构成的环形活轴,小巧的香盂铆接其上,是以无论如何滚动,都能保持平衡,不会漏出一点儿燃烧的香料。捧在手中,外部温度还将将适宜。
月池道谢后接过香球,不由深深一嗅,只觉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涤荡了一次,她抬眼道:“这是宣和御制香?”
张彩目露讶异之色:“大人果然见识广博,可惜下官来时匆匆,只带了几锭香丸,否则便可让您一路无虞了。”
宣和御制香既然带了御字,自然也是和皇家有关,制此香的是史上著名昏君宋徽宗,他的号就是宣和主人。徽宗和朱厚照差不多,除了本职工作外,干什么都成,就连制香也是海内无双。此香在宋时就被誉为圣香,到了如今,自然是越发金贵了。月池自个儿是平民出身,素来不好摆弄这些奢侈品,也是跟着朱厚照这几年,才长了几分见识。
一想到了皇帝,她浑身都觉不适,连面色都沉下来。张彩还以为是自己触怒了她,忙从包裹里取出一个枕头来,轻声道:“御史见谅,烦劳您暂且忍忍,等到了宣府,安顿下来,咱们也可再好好整治安顿。”
月池对张彩的殷切是来者不拒,她既了解了张彩的心理,就知道该应对他。似这等有所求之人,她越泰然自若,他就越心生敬畏,她越呼来唤去,他反而越忠心耿耿。在他的面前,她的派头摆得越大,就表明她的底气越足。这个道理,对张彩适用,对宣府的大小官吏更是顶用。
因此,对于张彩的致歉,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道:“一切就有劳尚质了。”
张彩这一路上,被她冷一阵热一阵地相待,不知不觉之中,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一直为她的情绪左右。这并不是因他为人鲁钝,看不出月池的用心,而是他已是骑虎难下,自然一切都要依仗月池。在月池的有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