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只手的腕骨。
察觉到她抵御的动作,绯衣绯裙女子眸色渐转凌厉,“你到底……到底……”
女子张嘴,短短五个字,咬牙切齿般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将后面的话问出口,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裹挟的恨意,不断翻涌澎湃。
“不要,不要……”刀尖抵着眉心,阿元不敢动,唯噙着哭腔不断祈求,“放手……快点放手,再这样下去是会……是会死人的……”
恐慌到顶点,方才还在温声娇哄泱泱“不哭”的阿元,此刻满溢出来的泪珠串子亦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直往下掉。
许是受“死”之一字刺激,绯衣绯裙女子紧握短匕的那只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刀尖在眉心忽上忽下,阿元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喘,她越过清寒刀锋看向被钳制在圈椅里的人,哆哆嗦嗦唤,“泱泱……”
闻言,圈椅里憋红了脸的人张了张嘴,但因咽喉被绯衣绯裙女子卡的太紧,几番尝试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最后她只得放弃,用唇形对着压在圈椅上方的女子呢喃出一句无声的话。
阿元离得稍远,辨不出泱泱究竟说了什么,但绯衣绯裙的女子却是瞧懂了。
正因瞧懂了,适才更生气,她冰冷的目光紧紧锁住泱泱痛苦到变了色的脸,那张满是涔涔寒意的面庞逐渐滋生出一二分旁的、区别于滔天恨意的情绪来。x33
阿元同样辨不出女子眉眼之间区别于滔天恨意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她只觉得那情绪教人闷的发慌,就像失足坠湖的人被铺天盖的水流堵住了口鼻,胸膛里怎么也畅快不起来,有那么一瞬,她忽而对真泱泱于庄口池塘里垂死挣扎时的痛苦感同身受。
“都自身难保了,”绯衣绯裙女子倾身欺近圈椅里的人,“却求我放过一个外人,你们之间的情份,当真是深的很呢?”
最后一句,她刻意拖长了尾音,端出的分明是十足十的奚落语气,可那不自觉起伏的声儿里,隐隐又藏了几分不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嫉妒,是连她自个儿也没察觉出来的……
嫉妒。
将欺近的身子再往下压一压,髻上一缕碎发散开,垂下来,正正儿落在身下圈椅里那人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上。
久一点,掐在身下之人脖颈上的手只需要坚持的再久一点点,阿娘身死的仇就能报了,届时,她不必再囿于滔天的恨意里无法自拔。
杀吧,就杀了这个人,惩治了凶手,往后也不必再将气儿撒在一株又一株对方喜欢的白芍花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