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书的还是小四儿,这三年里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恩情,早就将原本不相干的他们粘合成了亲人的关系。
眼见亲人被埋入雪山堆里,活生生冻的没了血色,鹿生的心就似在被针扎一般,生出不可抑制的、细细密密的痛来。x33
小四儿快要挨不住了,他强撑起最后一点精神头支起眼帘,目光触及泪盈于睫的鹿生,他用那种熟悉的凶神恶煞口吻艰难催促,“碎……崽子,快给老子滚!”
鹿生捏着袖角抹掉夺眶而出的泪珠串子,咬紧牙关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弯下腰拉起小妹的手往东缉事厂后门所在的方向跑去,然而……
还没跑出三步远的距离,拉在手里的小妹突然用力从他掌心挣出,折身跑回到了黑衣蟒袍的年轻执事者跟前。
以为意外闯入的兄妹两能顺利从这露天庭院里脱身,番子们刚要松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儿松完,继而又提了起来,看着再次跑回到自家主子脚下的簪曳,所有人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不啻那些番子,就连那些番子的主子也因小丫头出人意料的举动,流露出一二分讶异之色来。
“阿叔,”簪曳仰起脑袋,拽了拽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太多的生人衣袍,奶声奶气道,“你蹲一蹲,像刚刚那样?”
用金丝绣着蟒纹的袍角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拽住那一刹,欢喜胸口无端端涌起一股暖流,阿姐消失不见以后,还没有人敢这样抓他的衣服。
很奇怪,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这么抓着,他没有一点不悦,甚至还很配合的蹲下身,好脾气问,“怎么了?”
簪曳松开拽在蟒袍上的手,倾身向前,软的像一团棉花似的掌心伸到半蹲在地上的阿叔鬓边,轻轻拍掉落在他发缝里的菱花片儿。
做完这一动作,簪曳将小小的双手交叠放在阿叔额前,扬起笑脸认认真真说:“阿叔长得这样好看,可不能沾了风雪。”
三岁的姑娘,酒窝甜甜的,声儿糯糯的,像混在醪糟里的一颗汤圆,白白软软,轻而易举就教人闻醉了。
是了,是醉了。
欢喜觉得自个儿一定是醉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的伸出双手将面前这个小姑娘搂进怀里,鬼使神差的应,“阿叔记住了。”
他话音落下,高台上还立在圈椅旁的侍者赶忙跑过来,将手中那把二十四骨节黑色大伞遮在二人头顶,挡住顶上漫天飞舞的菱花片儿。
见状,簪曳放下遮挡在对方额前的手,脆生生道,“阿叔,我要回家啦,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