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闻言,阿元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喜上眉梢,“这个方法好,只要咱们混出了城,便一路上行到盛安城里去,京都自有京都的守卫和防备,家主势再大,也决计不敢把将士指派到天子脚下去搜人。”
“阿元姐姐说的是,不过……”
鹿生皱了皱眉,依着眼下境况来看,城门卫驱逐乞儿时,极大可能会照着画像一个一个比对,她们有三成的把握脱身,却也有七成的把握暴露。
瞧出了小乞儿未脱口而出的担忧,泱泱往前一步,轻言细语的道,“河西城再大,也终有尽头,继续留下早晚都会被搜出,与其躲躲藏藏在死路上僵持,不如放开胆量闯一闯,虽有危险,却也有生机不是吗,没准儿老天爷怜见,就教咱们顺顺利利的逃出去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缓的就像是在说去岁春日的花开的多美,柔柔一张小脸上,由始至终都没太多表情变化,就像是一口波澜不惊、永不因风起皱的古井。
将此番话听进耳朵里去,小乞儿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就连积蓄在眸子里的那一丝担忧之色,也顷刻一扫而光。
人一旦摒弃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就会生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来。
望着泱泱那双干净不染分毫浑浊的眼睛,鹿生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郑重其事的保证,“我会保护你,姐姐放心。”
一个八岁的孩子,纵是再机灵也力有所限,泱泱没想过真从对方那儿得到庇佑,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很感动。
她抬手,将掌心放在鹿生柔软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做出这个动作的须臾,一股子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仿佛在遗忘的那段过往中,自己也曾像现在这样揉过某个人的头。
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她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来。
“鹿生,”泱泱将掌心从对方发顶移开,认认真真纠正,“你不需要保护任何人,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记住,事态一旦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就装作不认识我们,千万千万……不要牵扯进来。”
千万二字,泱泱咬的重了又重,倘或一己之私连累了旁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原本就不得命运善待的小乞儿,就算到了地底下,她心里也会很过意不去。x33
“可……”小乞儿鹿生张了张嘴,面带犹豫迟疑着说:“可是姐姐,我很想帮你?”
对于一个相处不过短短一夜、仅仅只有八岁的小孩子固执的善意,泱泱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