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璟大夫新开的坐胎药打从小厨缓缓而来,行至一半忽而停下,捧着药碗兀自出了神。
江江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唤他的名字,他却像是没听见般,怔怔的站在那儿,直到江江起身走过去,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猛的醒神。
骤然转圜过来,小太监惊了一下,端在手里的碗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碎瓷和洒的到处都是的药汁,他赶忙屈膝跪下,一面磕头一面请罪,
“奴才行事不周,还望姑娘见谅,奴才……奴才这就去重新熬一碗……”x33
说着,小太监捡起地上的碎瓷就要往厨间去,还未及起身,便被江江一把拉住。
人心一旦装了事,总会不自觉地皱眉,小太监买回新砚后,那双细细长长的眉头就没舒展过,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该瞧出异样了。
“双溪,”江江攥住他的腕子,“究竟是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心神不宁?”
“姑……姑娘……”
“照实了说,”江江放缓语气,“你知我不喜谎言,天大的事,只要是实话,我都能受的住。”
实话二字,堵住了小太监想要粉饰太平的虚言,他张了张嘴,又合上,复张了张嘴,再合上,如此反复很多遍后,那双清亮的双眸倏忽染上氤氲水雾。
“东缉事厂的欢喜大人……”他终于开口,喉间哽咽随之一泻而出。
单是一个名字,便令江江方寸大乱,她情绪激动的追问,“欢喜怎么了?”
“欢喜大人……大人怕是……”
“怕是什么?”
“活不成了……”
最后四个字响在耳边,天地一瞬失声,江江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跌坐在地上,三魂七魄好似被人勾走了一大半。
见状,双溪吓的面色惨白,忙丢了掌心碎瓷一声一声喊,“姑娘您怎么了,姑娘可别吓奴才,姑娘……”
小太监怕的要死,沙哑的声儿悬着抑制不住的颤音,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面前贵人都无动于衷,像个活死人。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来不及细想是否可行,揣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他俯身捡起一块碎瓷,哆哆嗦嗦的在贵人指尖划了一下。
老一辈说,人受激过度,会丧失所有意识,十指连心,指尖血能回魂。
从前全当作趣闻听听便撂,现下千钧一刻,情急中他顾不得思量真假,越性儿照做了,幸而不是徒劳。
血珠子从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