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乱飞的发丝,忍不住问:“那个家里,总不是靠你养的吧?”
周书韵嘴唇抿在了一起,她没看鹿溪,好半天才说:“也就负担两个弟弟的生活费。”
一句话,鹿溪感觉到了锥心刺骨的窒息。
她的声音在风里有点扭曲,“两个弟弟多大?初中还是高中?”
“一个高中,一个职业学校。”
鹿溪咬紧了牙关,“生活费多少钱?”
周书韵笑了下,努力振作的样子,“没多少。”
鹿溪心都凉了半截,早年她以为,父亲带走了妹妹,是因为偏爱妹妹,父亲把她这个大女儿扔给丧心病狂的前妻,任凭前妻把他**的所有怒火都尽情发泄在大女儿身上,父亲生怕小女儿受到迫害,所以才带走小女儿的。
可如今看着周书韵强颜欢笑的脸,鹿溪悲从中来,她姐妹两个,都是父母婚姻失败的牺牲品,从小就在夹缝中生存,一路走来,战战兢兢,身不由己。
“干嘛这么看我?”车停了,周书韵扭头和鹿溪对视,昏暗中,她咧着嘴笑,“哎呀,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有很多老客户的,大家都很认可我的菜,不信明早你跟我出摊看看。”
鹿溪喉咙一哽,苦命的人,大约只有乐观一条路可走,要不然就痛苦到活不下去。
“好,那明天我就陪你卖菜。”
闻声,周书韵却不好意思了,她走过来撒娇似地推了下鹿溪的手臂,“你一副女老板成功人士的样子,我哪里好意思让你跟我大清早跑街上叫卖呢。”
鹿溪被她推得身体晃了下,神奇的是她并不讨厌妹妹这样的亲近方式,反而因为妹妹的不拘束,心里轻松了很多。
“屁的女老板,都是打工人,谁比谁高贵呢!”
“哈哈,姐,你说脏话。”周书韵笑着挽住了鹿溪的手臂,姐妹俩上台阶的时候,周书韵还用脸颊蹭了蹭鹿溪的手臂,“上次见你,你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我都不敢抱你。”
听妹妹提起上次见面,鹿溪眼前有些恍惚,那还是几年前,那时也不知道鹿玉梅又发什么疯,弄得她也跟着神经衰弱,那段时间,她都差点儿拿把刀割了手腕一了百了,所以和周书韵见面的时候,她就非常的丧,而且当时对于满面笑意的妹妹,充满了憎恨和怨念,那时以为妹妹过得非常好。
“不过今天你显得可亲近了。”周书韵大概是天生的乐天派,随和又粗神经,此时像小狗一样蹭着鹿溪的手臂,鹿溪心里除了心疼她,再没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