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高渐离起身欲走。
咸阳令见此,慌忙拦阻,对着屋里的其他人开口说道:
“蔡先生说得有道理,想要听到美妙的筑乐,必须诚心诚意才行。下官就先出去沐浴了。”
说完,不再理会别人,起身就朝屋外走去,其他人见咸阳令大人如此,也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高渐离也去找了个地方沐浴更衣。
嬴子婴目睹了屋里发生的一切,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此刻他对这个叫“蔡保”的人充满了兴趣,不过他并没派人去查他的底细,嬴子婴相信这个人会自己把身份说出来的。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咸阳令与客人们神情肃然地回到座上。高渐离也从后堂出来了。经过沐浴更衣后的他显露出本来的面目,长相清奇,风度翩翩,高高瘦瘦身躯,罩一件宽襟大袖的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高冠,浑身洋溢着飘飘欲仙的美感。与先前的蔡保简直判若两人。他往正中一坐,咸阳令的座位反在他的身旁。一筑在手,大有君临天下之势。
客人们先前都以为高渐离是故弄玄虚,只是碍于成阳令对他的宽容态度,方才隐忍不发。现在见了他的装扮与气度,开始被他所折服,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惟有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香气充溢其间,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高渐离拱手向众人行礼,又转身向咸阳令拱手说道:
“大人如此纵容在下,可见雅士之风度,筑本是为知音而击。在下已将大人视为知音,自当尽我所能,博大人一笑。”
说完,高渐离就用筑槌轻击筑弦,击奏出了他的呕心沥血之作——《易水送别》。
初始筑音低回晦涩,哀痛欲绝,一会儿又转而高亢,慷慨激昂,一会儿如怨如诉,一会儿引吭非歌……
筑音戛然而止。高渐离此时已是衣襟尽湿,泪眼迷漓,连客人的面目也模糊不清。众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潸然泪下。虽然好多人并不懂得音乐,但精妙的音乐连草木也能感动,何况是人呢。
房间里响起一片唏嘘之声。咸阳令也将思绪从筑乐的音境中收回,打量着相貌清奇的高渐离,心中暗自想到,此人有着如此高绝的击筑技艺,绝对不是一个无名之人,想到这里,咸阳令的心头猛地一震,突然打破沉寂,看着高渐离惊奇地开口问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曲中的意境渲泄得如此淋漓尽致!”
听见咸阳令询问,高渐离突然起身傲然的开口答道:
“在下高渐离,正是此曲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