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衣裳裁剪出来的小布袋寄在腰间,将雪白绽开的棉花从坚硬发灰的棉桃里摘出来,偶尔有灰色发脆的小碎叶掉在棉花上,云若轻手轻脚地挑完,将棉花仔细放在小布袋里。
成熟的棉桃和棉枝都很硬,手背划过,不小心就会喇到,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云若站在棉花行里,棉枝长的好,都快比人高了。
天气又热,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汗湿了。
张景彦站在她隔壁行里,学着她的模样,一板一眼地揪着棉花,雪白柔软的棉花衬着硬实而黝黑的手,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他虽也专心采摘,但也会时时注意云若那边的动静。
仗着人高,将云若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棉田里不好带遮阳草帽,云若就用布巾裹着头发,这会已经全部湿透了,还得防着被枝条扎到,整个人的移动就有些艰难。
张景彦几次张嘴,又都咽了回去。
转头瞧见石英带着小兵在后面偷摸着抬头看,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动作快点,这么多人还磨磨蹭蹭的,打算在地里过夜?”
“是!”小兵们听到将军开口,也不管在不在地里,动作标准地行了个军礼。
云若摘满一布袋棉花,将它倒进放在田头的大布袋里,叉腰歇了会。
看到这一幕,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不由轻快地说了句:“动作都轻点,别把棉枝打断了,现在棉花才开第一茬,后面还可以摘好几次呢。”
“是!”异口同声,声量也大,惹得旁边地里的人侧目...
“娘,我来了。”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老三带着老五走过来,老三背着个大包,老五挑着个担子。
云若挑了挑眉,平日里挑担子这种事,都是老三的活计。
老五出去一趟,懂事了。
云若站着,身上汗湿的衣裳一会就干了,重新拨开枝条往地里走,对着老三和老五吩咐道:“将汤水和小布袋都分下去。”
“大家都过来喝碗水吧,别热坏了。”
十来个人一直摘到太阳落山,老三和几个小子轮流将装满的大布包往家里运。
大丫和柳氏在家做晚食,二虎帮着将家里的桌椅都搬出来摆在院子里。
夏季蚊虫多,大丫在院子周围细细熏了艾草,几个小娃子穿着小肚兜、赤着脚在院子里疯玩。
“宝儿,赶紧进屋把鞋穿上,你奶等会回来可要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