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被单于流放牧羊的汉使,纵观华夏历史也只有那一位,而且同是苏姓。
若无意外,这位苏牧使者也将延续历史的轨迹。
李常笑本是不欲插手,但他心里明白,倘若没有变故,这位汉廷使者将要滞留匈奴十九载。
即便他不承认南面的汉廷,可在这平行世界,千百年后苏牧大抵也会被列入正史,冠以民族英雄的名号,供千千万万炎黄子孙敬仰。
从本心而言,李常笑并不希望苏牧成为这种人。
倘若因其不幸而留名,这无疑是相当不公平的,也会成为无数个夜晚的意难平。
李常笑犹豫片刻,随后喊来白龟,准备收拾行囊远游。
他决意亲自去见一见这汉使,相比众说纷纭,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倘若这汉使真的值得,他倒是不介意出手化解。
……
此去北海,李常笑带上一众弟子随行。
毕竟在北海之畔有不少珍禽异兽出没,哪怕长长见识都是好的。
李常笑并未隐瞒消息,很快就有人将消息禀报到若禾面前。
以若禾的精明,一下子就猜出了李常笑此去为何。
他倒没有阻拦的心思,因为若禾清楚李先生的可怕。
且不说麾下的儿郎们愿不愿意对李先生出手,换句话讲,即便他们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够留下李先生。
再者,若禾从本心上汉廷的示好并不反感,反而期待先生能有什么意外之喜。
当然,一切得建立在不会影响他地位的情况下。
阳朔七年,元月。
正值寒冬。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滴水成冰,冰天雪地。
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子屹立其中。
茅草屋里,苏牧浑身打着寒战,他的周围簇拥着四只公羊,老的少的都有。
在这大寒的日子里,苏牧只能靠着与这群公羊相拥取暖。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节杖,那是他作为使臣的信物。
只要节杖在一日,他就还是大汉使臣。
正是这股信念,支撑着他身陷囹圄时毅然不屈,哪怕嚼雪吞毡也要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外头的大雪仍旧下着,苏牧的意识却越发模糊。
他缩在角落里,干枯的长发无力地向两侧垂耷,苏牧闭上双目,想要强迫自己睡过去,仿佛那样就能缓解痛苦。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