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衣角处被拉了拉,李常笑温声道,“买买买。”
三人走上前,这时候小摊才见得清晰了,主家是个发须花白的老丈。
一支烛火罩在纱中,发出了黄晕的光。
灯罩旁支了口铜锅,底下燃着火,锅里熬着糖稀,那股飘郁的甜味正是来自这儿。
“老丈,这糖人多少文一个。”
“一般样式的六文,老汉独家的便要二十文。”
李常笑来了兴致,是何等手艺,居然能让价格三番。
他不差银子,便道。
“要三个二十文的,这是六十文,请收。”
李常笑从袖口里排出了六个大钱,每个恰好是十文,在板子上一字排开。
老丈眼睛一亮,迅速将铜板收好,眉眼笑成了缝。
“多谢郎君。”
说罢,先摆了油毡子,又勾起铜勺取糖稀。
手一提,便有糖线丝丝落下,正好落在油毡子上。
原来是画糖人。
老丈的手腕上下翻飞,糖线顺着他的劲头交织排旋,像是密密的网,最后逐渐成了象。
依照轮廓,隐约可以看出绘的是三个人。
糖线成了形,又换上竹签,在人的身上再是几番琢磨。
衣袖的纹,五官的嗔,还有飘扬的发,全都清晰。
“爹爹,那是安儿,爹爹还有青姨。”
李洛安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将李常笑的袖子摇得作响。
“对。”
糖稀成型后凝固,再用竹签戳了两个小洞以连接,老丈特制的糖人做好了。
李常笑接过,然后递给了李洛安。
小姑娘眼底发光,却有些舍不得下嘴。
三人各拿着同一号的糖人往回走。
小人儿栩栩如生。
这是吃食,最后的归宿还是肚子。
于是乎,李常笑自己起了头,把象征自己的小人儿咬了一口。
饴糖还有着余温,黏滑如蜜,糊了一嘴。
耳边传来惊呼。
李常笑乐了,原来不止他一人中招。
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