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带着看向神明的崇敬和仰望。

“吾神。”他学着之前九幽使者对她的尊称沙哑的开口，艰难撑起身子。

伏妜看了他一眼，微微垂眸，“走吧。”径自迈开修长笔直的腿往前走。

随着这句话落下，唐晏发觉自己恢复了之前的体力。

她的长靴落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走得很慢，不疾不徐。

抬头看清前方伏妜的背影，那背影修长挺拔，带着不属于浊世的干净与神圣。Ｍ.

银发被高高束起，划出冷芒，恍惚间那是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

但他明白，那是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漠视。

她是神明，但此刻她好像只是他一人的神明。

眸中带着侥幸与迷恋，他站起身来跟着往前走。

“我们去哪？”唐晏话落。

她抬手间浮现眼前一座古典桥梁。

唐晏看着眼前陌生古典的建筑，惊愕不已。

桥梁的入口处挂着一排排的灯笼，桥下是一条乌黑到什么也看不清的水。

随着伏妜踏上那座桥的瞬间，从那黑到浓郁的水中竟然伸出了一只只仅剩白骨的手。

她停留片刻，继续向前。

这一幕深深撞击着唐晏的内心，最后也能跟上她的脚步，不作停歇。

桥很长，两侧烛台上的火苗忽明忽暗。

“这些？”唐晏忍不住问道。

这些似乎都是曾经枉死的怨魂。

“是我送给它的礼物。”她目视前方，声音变得悠远缥缈，似乎穿越了万千时光来到这里。

“他们的苦楚也该让它走上一遭。”

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唐晏的脚步停滞了一下，这里“它”是谁他不知道。

桥下的河流湍急，唐晏隐约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却没敢停下。

过了桥后，伏妜没有回头。

唐晏却没忍住回头瞧了那最后一眼，那双双白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而那一条汹涌咆哮着的河流却让他胆战心惊。

他的喉咙紧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您为什么要帮他们？”

她停下脚步，侧首，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深邃，看不出情绪。

伏妜没有说话，但唐晏看到她的那双眸子好像已经明白了。

虔诚又干净的信徒自然会等来他们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