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时,玉榕台仍热闹得很。
八喜带着人将玉榕台给翻了个遍,最终将那脏东西给翻了出来。
是沙蛮花,萃其汁液,致人生幻,引人疯癫,在幻觉与癫狂之下渐入死境。
要说这幕后之人心思当真深,将这沙蛮花的汁液涂在了思昭仪寝殿之中的香炉内。
自思昭仪有孕后,最喜的便是那清水木香,清新,像极了雨后泥土裹挟着青草的味道。
思昭仪说,闻着这香便能想到家乡。
她的这一习惯非亲近之人怎会知晓?
伴着夜色,一黑影闪身进到了木桐苑的寝殿之中。
“主子,奴婢回来了。”
“玉榕台情况如何?”
月婕妤急冲冲地迎上来,开口问道。
“圣上在玉榕台中,玉榕台外有侍卫看守,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
那婢女的声音弱弱的,
满心期待,但却得到这般回应,月美人暴怒了起来。
“那岂不是无功而返?”
能听得出来,月美人在努力压着音量,她抓着那小婢女纤细的手臂。
力道之大,小婢女咬牙忍耐,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此时,外头一片寂静,但月美人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这几日,东窗事发,她日日都活在煎熬之中。
那位安排调换三皇子被褥的乳母已经被处死了,听说其家人也被拘住了…
想来,圣上已经查出来了…
她步履沉重,走向床榻,月光透着窗缝倾洒在床榻上,映照出月美人惊慌害怕的脸。
对思昭仪与三皇子下手,她也不想,
但,不想不代表不做。
说起来,圣上对后宫众人淡淡的,思昭仪能怀孕当真是凭运气。
月美人伸出手,掐着手指头算着,自她入宫以来不过承宠两回合。
在听闻思昭仪有孕后,兄长那边便传信来,让她也定要抓紧,
眼瞧着冬日便要来了,草原上的牛羊今年遭遇了病害,死了将近一半,若是得不到粮食的支持,
这个寒冬,怕是难熬了。
可是,怀孕讲究天时与人和,她连龙床都摸不到,上哪怀孕?
眼看着思昭仪生下皇子,一日比一日份风光,晋了位份,便是连其部落也跟着得了赏赐。
背后兄长在催着,本就令人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