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白死,就要看唐冶接下来的意思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永郡的百姓,白白的去送死。”话音落下,崔柳抬头,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云庭眼下在什么地方?”
“这些日子,唐冶的人一直在追查子母庙里面的人的下落,叔叔他们一直躲躲藏藏,眼下为了方便,就藏身在了清河镇外头的一处荒山之中。”云杉说道。
“藏在那荒山之中有什么用,不如直接参与进去,多和这清河镇的百姓说说话,有些时候,人就是差这么一层从窗户纸,戳破了,知道了自己是等待死亡的羔羊,就算是再没有血性的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坐着等死的。”
“主子……”云杉半是犹豫的说道,“能不能过几天,眼下清河镇的情势,实在是有些……”
要是这个时候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大水冲走了。
云杉起身,轻轻的搭在云杉的肩膀上。
“云杉,你从小可是在我家里长大的,云庭虽然说是你的叔叔,可是我觉得,未见的有我们之间的情谊深是么?”
云杉扶着崔柳,半晌说道,“可是,到底是云家的人,当初国破家亡,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那这样吧。”崔柳推开云杉的手,坐在床榻上,抬头看着云杉,“我去好了。”
云杉立刻便不说话了。
“云杉,我们这些人,早在很早之前就死了,我们祖上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三十年前的那场灾祸里面,我们之所以苟活下来,是因为我么你要给亲人报仇。云杉,你看我身上的伤,当初这一刀要是稍微再偏一些,眼下,我也就没有这个机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云杉闻言,缓缓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是把脑袋掉在了裤腰带上活着的,你没有亲人,你只有仇人。这句话告诉你,也是告诉云庭,要是想要好好的活着,就早点散货,找一个地方种田织布,隐姓埋名的苟活着一世也就
是了。”
说罢,崔柳不再去看他,只径自躺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杉深吸一口气,嘴巴张张合合,终于是没有说话来,将话尽数都咽了回去,转身悄然离开了。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后面的角落里,硕大的花盆后面,还有一个蜷缩的身影,懵懂的看着前方。
……
清河镇长堤外。
陈之道眉头紧锁,看着桌上的汛防图,许久,双手一推,无力的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