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眼先是看见了一名身披绣金披肩的皓首老者，老人的前额几乎已经完全秃了，发际线倒退地厉害，蜡黄的皮肤像羊皮纸一样紧紧地绷在骨头上，右眼被皮质的眼罩扣着，细小精明的左眼闪着锐利的光。

老人身后亦步亦趋得跟着一名满头红棕乱发的络腮胡大肚壮汉。真奇怪，他的块头明明这么大，刚才却几乎被老人瘦小的身体给完全遮挡了。如果不是他抬起面色颓丧的头看了奎托斯一眼，老战神险些就忽略了他。

“你们是谁？”

奎托斯虽然已经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但他并不想让这两名神祇大大方方地介绍他们自己，那意味着要将谈话的节奏交到对方手里，在对方百分百不怀好意的时候，这种选择是致命的。

“和你有关的人。”老人简短地说道，他看到奎托斯脸上表情时，用力闭了闭他仅剩的左眼，伸出大拇指越过肩膀指向身后的壮汉，“好吧，他是索尔，而我——”

“是九界之中最大的骗子！油嘴滑舌的**！”密米尔忽然怒吼出声，他是那么剧烈地开合着嘴巴，以至于几乎要用他的下巴从桌面上弹起来了。

“啊呀呀，这不是我最可爱的老搭档吗？”老人的独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看起来，我对你身体所做的那些改造，你似乎并不满意啊。”

“兄弟！”密米尔对奎托斯说，他的黄眼睛依旧恶狠狠地盯着老人，“这家伙就是一只接连放屁的臭虫！就算这家伙说雪是白的，也绝对不能相信他！”

“真是精辟的醒世箴言啊，老伙计。”老人讥讽地说着，刚要往屋子里走去，一只苍白的手掌就按住了他的胸膛。

奎托斯俯视着老人的脑袋，漠然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死脑筋……”老人张开双臂后退一步，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正是奥丁——众神之王，阿斯加德（阿萨神族的国家）的主人，英灵殿的建造者，九界的征服者——”

“你说谎。”阿特柔斯忽然说道，“约顿海姆（巨人国）没有被你征服，你甚至找不到它在哪儿。华纳海姆（华纳神族的国家）也没有，还有人在反抗你的统治。”

奥丁的眼神有那么一瞬显得无比阴沉，嘴角却露出了笑容：“真是牙尖嘴利、才思敏捷的小伙子，正好，我今天为之而来的事情，与你也有关。这位先生，你……嗯？”

他看向欧姆，瞳孔猛地一缩，很快移开了目光。

欧姆依旧坐在长椅上，双眼轻阖，有淡淡的金光从眼皮缝隙间透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