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月氏的土地到底算谁的?
如果由李家拿下,自然可以作为筹码与陈庆交易。
可要是被对方一张图轻松搞定,李家怎能厚颜居功?
“什么叫麻烦!”
“秦国是礼仪之邦,又不是蛮夷戎狄。”
“该讲的礼咱们一定要讲,该走的仪式也一定要走。”
“否则如何推行王化?”
陈庆义正词严地说。
李超干笑了两声:“叔叔打算如何讲这个礼?”
域外哪讲究恁多的规矩?
谁拳头大谁有礼,谁刀剑锋利谁就有礼。
抢就是抢,敢做还不敢认吗?
“秦国租借一条商道,自大散关始,自西域止,路经月氏之地。”
“为保证行经车队的安全,防止盗匪滋扰,路宽便以十里为限,租期……暂定九十九年吧。”
陈庆一本正经地说道。
“叔叔,您这还不如我的办法来得痛快呢。”
李超低声嘀咕。
快刀子割肉和慢刀子放血,月氏肯定知道该如何抉择。
丢了的土地可以去抢别人的,可被秦国借去,那不仅仅是还不还的问题,有可能整个部族都会被吞并。
“你那是明抢,我这叫租借。”
“此乃‘礼’也。”
陈庆昂首说道。
“小侄觉得,月氏可能宁愿被抢。”
“您划了这么大,这么长一条道,他们未必肯答应。”
李超反驳道。
“他们不讲‘礼’,那咱们该走流程就走流程。”
“此乃‘仪’也。”
陈庆理直气壮地说:“不是秦国不讲‘礼’,是讲了你不听。那我唯有祭出擅长的手段,让你心服口服了。”
李超呵呵直笑,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父子俩出身武将世家,想法基本差不多。哪像陈庆一肚子坏水,搞出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细细思量之下,明显是对方的办法更好。
先有晋国假道伐虢,后有秦惠公借道伐蜀,这种套路屡试不爽。
“那就按叔叔的意思来办?”
“不过小侄要先通传家父一声,来往恐需数月时日。”
李超迟疑地说道。
“不急不急。”
陈庆大方地摆摆手:“哪怕半年都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