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会反悔吧?”
夜莺忧心忡忡地说。
“你把心放肚子里。”
“他亲口答应过我的,绝不会食言。”
陈庆不耐烦地回答。
夜莺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深呼吸几次镇定心神。
她忽然注意到身边放着个木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这是什么?”
“进奉宫中的砚台。”
陈庆不紧不慢地说:“吏部那边压下来了,还有令弟打碎御砚一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往常这根本就不叫事。张苍只要向上汇报是风刮开了窗户碰掉的,或者是野猫闯进来打碎的,谁也没办法查证。
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重新支领一块砚台就是了。
可他偏偏为了泄愤大做文章,还召来侍卫把人下狱问罪。
陈庆也只好走走流程,帮忙把砚台补上。
“果然什么都难不倒侯爷。”
夜莺喜笑颜开。
至此绝大多数问题都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宫中那份出错的文档。
想来陈庆出言相求,太子殿下也不会推拒。
“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陈庆不爽地摇了摇头。
夜莺错愕片刻,马上领悟了其中缘由。
“爹爹为女儿操心不是应该的嘛。”
她凑过去娇声娇气地说道。
陈庆眉毛轻挑,露出舒爽的表情。
夜莺暗中嗔道:你也学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越来越坏了!
——
张府。
宅院占地不大,形制朴素,胜在清幽雅致。
柱下使不是什么高官,更没什么油水可捞,张苍自然住不起豪宅大屋。
除了俸禄之外,他唯一的额外收入就是弟子每年供奉的束脩。
荀子在百家争鸣时期,曾经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
他同时博取各家所长,不以学派而论对错,一心追求世间至理。
这也导致自称师承儒家的他,教出了韩非、李斯两个法家巨擘。
张苍没有多大的本事,在同门中可以称得上碌碌无为。
但他的优势在于才学还不错,而且师长桃李满天下,许多如今都成了一方长官。
所以不少士族子弟都投入张苍门下,一来是为求学,二来就是为了出师时的那封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