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刑徒聚在一起,场面蔚为壮观。
扶苏站站在马车上,心情复杂地环视了一圈。
“吾乃大秦当朝太子。”
话音未落,刑徒们老老实实地跪下,乱糟糟的叩首行礼。
“来人,赐酒。”
扶苏一声令下,顿时有力士抬着酒坛,给刑徒们陶碗中添上了酒水。
“酒!”
“真的是酒!”
“这是……”
刑徒们既兴奋又惶恐,端着手里的陶碗,仿佛捧着烫手山芋一样。
朝廷不是要放他们回家吗?
这……
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殿下。”
陈庆拎着一只小号的坛子,给扶苏的碗中添上酒水。
双方目光交错的时候,他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
“如今六国皆不复存在,尔等皆是大秦子民。”
“往日种种,本宫也不想再提。”
“仅以一杯浊酒,与诸位了结这段恩怨。”
扶苏高举酒碗:“诸位不管以前曾经为谁效力,而今愿意返乡的,每人发放百斤粟米,朝廷出具文书,送你们回家。”
“若是家中已无牵挂,又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本宫也愿意一并收留,予以衣食。”
“饮完此酒,便是与过去彻底了断。”
“人生无常,诸位且行且珍惜。”
说完,扶苏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上万刑徒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中了定身术一样。
“咳咳。”
陈庆站在扶苏身边朗声道:“诸位可是还对六国眷恋不舍?若非太子殿下力排众议,尔等焉能有今天?”
“罪民不敢!”
“多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小人……未曾料想还能活着回来。”
许多刑徒低下头去,忍不住热泪盈眶。
其中年纪大的已经四五十岁,头发花白。
年纪小的也有二十出头,被征召入伍的时候还未及弱冠。
战争打来打去,他们也稀里糊涂的成了俘虏,然后就被发配北地,一去不归。
“谢太子殿下再造之恩。”
一名蓬头垢面的老刑徒眼泪扑簌簌掉进碗里,然后把混合着泪水的浊酒慢慢咽下。
“由来征战几人还,将军白发征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