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性善,转而笑道:“官人说什么话,哪里有男人缠足的,这是女人家的事。”
陈性善不苟言笑,认真地说:“若皇上要求男人缠足呢?”
张氏看着严肃的陈性善,坚定地摇了摇头:“皇上治国十年,品性如何,天底下人心里明亮着呢。皇上英明,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事。”
陈性善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这一刻有些恍惚。
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建文皇帝是好皇帝,不昏庸无道,不荒**无耻,可满朝官员里,看穿这一点的却不多。
解缙、杨士奇如此默契地配合,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缠足,很可能就是看穿了朱允炆的盘算,甚至是得到了某种暗示或直接的安排!
朝臣都反对的事,朱允炆会感到棘手。可现在内阁两位都支持朱允炆,还有一个兵部尚书站队,朱允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至于徐辉祖、李坚等人,和他们无关啊,武将又不需要缠足,他们为了看文官集体的笑话,一定会大力支持朱允炆……
有一群拥护者,文官集体内部又有分裂,谁都挡不住朱允炆的锋芒!
“夫人,你说女子缠足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性善少有的温和。
张氏看了看自己一双小脚,苦涩地说:“官人说笑,缠足可谓炼狱之痛,哪里有什么好事。当年父亲不愿我缠足,是母亲一意孤行,说什么只有缠足才能嫁入官家。只是不知我与官人有缘,是不是这双小脚给的。”
陈性善拉着张氏坐在一旁,拖下鞋与足衣,看着眼前五寸的脚,如弓背一般,整个脚前端只有大脚拇指,其他四根脚指头都折在了脚底脚心处,类似于一个尖锥型。
多少年,陈性善并没有在意过夫人的脚,如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觉触目惊心,低声问:“如此扭曲,岂不是极痛苦?”
张氏哀叹:“何尝不是,若只是折断脚趾,忍也就忍了,可要缠足定型好三至六个月,严严实实的布条包裹着,肿痛的热痒简直是要人欲死不能,小时还有一些孩子因为脚趾折断受伤发脓,丢了性命的。”
“还有这等事?”
陈性善惊呼。
张氏重重点头:“如何敢欺骗官人,你想,缠足时多在春夏,脚上缠着厚厚的布条,还受了折断之伤,能不痛苦。当年我这脚也流过脓,幸是熬了过去。”
陈性善看着夫人的脚,满是心疼:“咱家没女,若有女儿,夫人可愿给女儿缠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