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众基本敲定的决策当中,明军未来的制度架构被基本敲定下来。
整个决策过程称不上朱由榔一个人独断专行,但在征询意见的过程中,都只是直接写信向北京的宰辅以及军中将帅,单独问对。
按照朱由榔在肇庆时期就建立起的某种“潜规则”,军中那二三十个主要将领,和朝中尚书以上的部门领导们,和朱由榔本人之间,都是有着在朝廷旨意文书之外,只由中书科接手的私人信函。
这就是所谓“威望”带来的特殊权利了。
有句话说得好,“明君是革命的最大障碍”。
这些私人信函看似不具有任何**效益,但对于一个君主制国家,君主又在一系列**运动中,取得了超然的权威,那么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没有什么宰辅签章,哪怕没有盖上国玺,哪怕只是几张草纸上的只言片语,本身都能拥有至高无上的驱动力。
这也正如南京城那些在理学体系开始逐渐解体后,新兴的各流派学社中,所公认的那样。
黄宗羲就极为一针见血的指出
当今天子所作所为,不是在限制自己的权力,而是在限制后人的权力,不是在为现在做准备,而是在为身后事做准备。
事实上,朱由榔本人,通过这种取巧的方式,直接绕过与宰辅的讨论,来敲定防务改革事宜,倒不是说他害怕朝中大臣给自己出难题,或是认为对方会阻碍自己。
而是在逃避一些更为本质的冲突,以及延缓某些正在暗流涌动的政潮发生,算是在转移注意力了。
朱由榔这人没啥太大本事,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接受了十几年的教科书体系粗糙灌输的**教育。
用他所了解的话来说,那便是,在北伐完成之前,对于自己麾下的整个政权而言,乃是**大于阶级矛盾,所以顺军、西军,江南士绅,郑氏海寇,两广官吏,等等八竿子打不着的利益集团,才能有限的结合在一起。
而现在外部战争的结束,并不能完全磨平内部的沟壑,许许多多曾经掩盖在**之下的利益冲突,正在集中涌现。
关于如何应对和处理这些事情,他自己也没有太大头绪。
比如,首都问题。
看似只是关于南京、北京之争,其实背后远不止如此。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便是,南京或者说应天府本地士民,大都倾向于定都南京,但其他江南地区的士绅,却又反而倾向于还都北京。
因为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