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争创伤平复,整个江南的经济都逐渐恢复到崇祯年间水准。
新政在江南地区铺开的同时,洋务院先后于福建、浙江、南直新设市舶司,到了现在,整个明廷控制区域内,已经有了十三个市舶司开港,内外贸易量也达到了峰值,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继续扩大了,典型就是随着浙闽直三省开海,广州港的吞吐量都已经开始下降了。
于是,大量两广、湖广、福建商人行会瞧准了机会,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尚还没有得到开发的浙直沿海地区。
反而是浙直本地士绅们慢了一拍,以宁波市舶司土地租赁拍卖数据来看,市舶司抛售的第一批三千三百亩土地中,湖广籍商人拿下一千多亩,两广、福建商人分别拿下数百亩,海务公司占了四百多亩,作为本地势力的浙江商人,竟然只占据不到八百亩的份额。
接着,朝廷度田令下达之后,浙直本土士绅受到更大压力。
这年头科举考试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许多科举无望的士子,在听说朝廷可以直接考核任职后,当即放弃继续科考,参与官员考核。
经过基本考核之后,只要没有犯罪记录,文化水平过得去,就会经过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派来的官员,短期培训后,分为各个巡视组,前往基层参加度田和新政推行的执行与监督工作。
沈平鸿就是其一,考完七日后放榜,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名列榜上,只是名次有点低,全省倒数十七名。但这毕竟是举人啊,还是让他大为惊喜,身边同学友人纷纷前来祝贺,在封建时代,中了举人,就算正式步入士绅阶层了。
这也是沈平鸿的幸运,其实按照他的八股水平,在浙江这种大佬边地的地方,大概率是中不了的,但当时阅卷的主考由总督陈邦彦、布政使李新(原广东布政使),按察使常延龄,杭州知府顾炎武带着精干官员,一起组成。
很显然,除了常延龄外,其余都是昔日肇庆旧臣,是新政派的骨干力量,本来沈平鸿因为经义水平一般,时应当刷下去的,但后面顾炎武看到了他的策论,觉得写得非常精彩。
也许当时沈平鸿已经觉得自己上榜无缘,干脆放飞自我,将心中所想全部袒露出来。
文中,他首先对于这个题目就提出了反驳,认为一个知县,是无法完全解决这个问题的,必须从整个朝廷的视野来部署。
浙直农民并不是不愿意种粮食,事实上,这个年头的粮食还远没有富裕到可以大量商品化的地步,之所以多种桑田,其实归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