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啊!凤阳啊!都是中京来的呢!”朱厚照手不停的拍着椅子把,“朕祖籍也是凤阳,淮北的老乡受尽罹难,为何地方没有奏报?是不是以为朕一直呆在顺天,就不需要关注乡里乡亲什么情况了?还有,每年凤阳的降租降税,降到哪里去了?”
砰!砰!砰!!!
朱厚照说道最后,又一次愤怒的拍着椅子把:“真当朕是眼聋耳瞎,还是不谙世事!去年朕返京的路上,特地回乡祭祖,整个淮北,早就崩坏!土地受尽黄河破坏,无比贫瘠,就算想要种地,一年到头,也不会有任何的收成!”
“朕也知道,朝廷没钱,想要维护大运河,也需要数十年之功!但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解决淮北人口过多的问题!地已经承载不起淮北的人口,朕让北上的宗亲将军,先招募乡里乡亲北上,总比给他们流落地方,受尽凌辱,还可能没有活命的机会要好!”
“现在,你跟朕说让地方官当政绩去做,他们确实是会趁机对本地民户下手。但这般做,你觉得朕不会安排锦衣卫东厂和都察院明察暗访吗?查到一个,朕就严肃处理一个,他们喜欢强迁民户北上,那朕就将他们三族迁往辽东,以儆效尤!”
“杀一能儆百的事情,为什么在你毛四辅的嘴里,就变成了恶政?难道你要看着朕的子民,成千上万的冻死、饿死在逃荒的路上,才说这是仁!这是德吗?天下,哪来这种德!朕读孔孟没听过!倒是看着你们这些读理学出身的官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了!”
朱厚照死死盯着毛纪:“好嘛!看来理学已经到了不得不赶尽杀绝的地步了是吧!连你这个堂堂中枢大臣,大明宰辅,都这般昏聩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陛下!臣只是忧心!并无这般恶意!”毛纪赶紧匍匐在地上,“还请陛下明鉴!”
“明鉴?好!朕来给你明鉴一二!”
“山东日照何氏、山东曲阜孔氏、山东登州宁氏、山东武定夏氏,再加上你的本家,山东莱州毛氏,短短三个月,连续给你来信八封,想要干什么?”
朱厚照站了起来,一句一步,走到了毛纪面前:“是真的觉得宁王之乱后,朕兴了大狱,清算了江南人,就没有余力处理各地的事情了?锦衣卫、东厂、南北各地夜不收、明线、暗子,你们这些山东人,在辽东干了多少事,在渤海,又有多少岛屿,窝藏多少倭寇,你猜朕知道多少?”
“陛下!这些都是无端猜度!山东士庶,断无勾结倭寇!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