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州卫府,夜已深,管家欧阳硕屋里的烛火依然在摇曳。
送走了韩氏父子,欧阳硕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苦苦守候卫刚十九年,不敢有半点懈怠。
该来的迟早要来,韩胄星夜驰骋来到卫府,就是为了印证卫刚的身份,想必现在少爷已经知道了他高贵的身世。
依他对卫刚的了解,怕是要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自己的苦苦守候眼看就要散枝开花了,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想起卫刚的处境,想起韩胄的行色匆匆,再想起十九年前宫廷的那场血雨腥风,他不寒而栗。
不行,殿下如今身处虎狼之口,自己岂能留在卫府无所作为,打定主意,他熄灭了蜡烛,和衣而卧,静待日出。
甘州,陆言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乌兰山的山坳里,一块平坦的场地,靳忠带领近千人在操练,“效忠卫府”,喊声震天。
另一个山坳里,十几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任意驰骋,手中木棍在空中挥舞,作拼杀状。
这是习武健身吗?这分明是在操练兵马!要是让朝廷知道了,那还不得按招兵买马、起义造反论处?
“靳忠,你这是做什么?”陆言可不能任他胡作非为。
“陆兄,怎么样?是不是像那么回事?今天训练的是一营,明天训练二营,我靳忠手下现在可有近三千名弟兄呢!”
靳忠浑然没有发现陆言的担心,一边擦着汗一边炫耀自己的成果。
“胡闹!你这是胡闹!这事要让朝廷知道,天都要塌的,天都要塌的!”
陆言此刻全然不顾读书人的修养,怒目而视。
“陆兄,明州宵小之辈闹事,都得朝廷派兵镇压,如果匈奴、东胡入侵,可如何是好?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
靳忠颇为不服,据理力争。
“好一个保家卫国!少爷现在是太子侍读,人在京城,若此事让朝廷耳目知晓,少爷可如何是好?”
这一番道理,让靳忠有些害怕了。
“可是,少爷又拨了十万两白银,说是支持我的。”
他嘟囔着,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理直气壮。
陆言见状,稍稍收了怒气。
靳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匈奴、东胡虎视耽耽,甘州蝗灾贫民闹事,明州白虎坛裹胁百姓造反刚刚被平息。
单从卫府营生来讲,马力强刚刚被救回,物流运输连连遭遇劫匪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