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大雨打在落地窗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沉闷又让人心头发慌。
傅知野深深看了一眼阴沉着的天,转而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盯着手心的血渍久久不能回神。
他捏紧了手,如果他不这么蠢,能早点发现,早点知道迟迟有了宝宝就不会这样。
什么时候,他傅知野成了这么糟糕的人。
他脸色极差,悔恨夹杂着怒火,这怒气有对自己的,也有对那群不知道好歹的人。
何泽站在他身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神色,浑身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总裁,您别太……”
他想说别太担心了,但一想到夫人那浑身是血的样子,话在嘴里滚了两圈,也说不出口了。
“去,将那群人收拾了……”
何泽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应声离开了,这群人,真是活该。
傅知野站了许久,挪动着麻木的双腿在长椅上坐了下来,手上的鲜血早已干涸,掌心一片殷红,填满了细密的掌纹。
修长的手指突然捏紧,用尽了力气去搓手上的血,仿佛只要把它们搓干净了,迟迟就会没事了。
他的动作几乎疯狂,要是边上有人,一定会被他那骇人的神情吓到,直到双手搓的通红,傅知野才颓然的卸了力气……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让迟迟伤心难过了无数次。
她那么小,知道自己有了宝宝,一定也害怕过,担心过,那些时候,自己在哪里,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有多爱他们的宝宝,才一个人也要留下孩子。
傅知野不敢去想,要是孩子没了,迟迟会多伤心。
衬衣的袖子卷了两圈,小臂上一个缝过几针的伤疤落在他的眼里,他恍然想起那一日。
在青禾的小套房里,他说是为了捞一个孩子弄伤了,那时候的迟迟,在沙发上看着他,抬头小声地问了句:“你喜欢孩子吗?”
那天客厅里开着灯,他刚处理完电脑上的工作,抢了迟迟画的速写。
迟迟的睫毛在灯光下毛茸茸的,脸上被房间里的暖气蒸热的红扑扑的,她的眼睛里带着光。
他诧异自己竟然记得那么清楚,好像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包括自己冷冰冰的那句,“不喜欢,麻烦。”
然后迟迟就没有再问了,所以,那个时候,迟迟已经知道宝宝了吗。
可笑,他真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