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铭开车出门买药。
他绕了很远的路,回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半。
屋里灯火通明,客厅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洗衣机的响声传来,他扭头看过去,妻子正在阳台上晾衣服。
她的头发散在两侧,遮住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面庞,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上面原本沾染了一些鼻血,现在已经洗干净了。
每次事后,她都会默默做家务,像一种无声的示弱与讨好。
邵家铭走过去,看着妻子,四目相接,一个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另一个只有空洞和麻木。
“药买回来了,你自己涂一涂。”他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对妻子说,“晚饭你自己吃吧,同事约我喝酒,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不用等我了。”
妻子肢体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邵家铭抬起一只手,xiang摸摸妻子的脸,妻子却本能的往后缩。
他的眼底积蓄着风暴,但没有发作,而是笑笑,放下了手,说:“晚上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随后转身走了。
……
邵家铭驱车来到附近的一个老小区,在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外等了一会儿,从门里走出来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人。
邵家铭隔着车窗打量对方。
中等个头,不胖不瘦,硬要说优点的话,无非是皮肤白一些,模样长得嫩一些,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对方哪点值得被他老婆看上。
一个瞎子,住在这样寒酸的小区,胃口倒是不小,敢碰他的女人,还敢说出报警这种话威胁他……
邵家铭面色阴沉,按响车喇叭。
盲人循声望过来,迟疑的问:“……是出租车吗?”
邵家铭打开车门,刻意压低嗓音应了一声,然后主动从对方手里拿过行李箱,放进汽车后备厢。
盲人握着盲杖慢慢往前走,找到车门,自己坐了进去,慢声说道:“我约的时间是八点,你来得真早。”
邵家铭判断对方可能不是完盲,而是更趋向于弱视的视障人,能模糊看到一些体积大的物体。
他坐进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见对方丝毫没有起疑,便发动引擎驶离小区。
行驶一段时间后,乘客的手机响了,司机突然踩下急刹,乘客一时没有防备撞向前面的座椅靠背,手机也脱手掉到座椅下面。
“怎么回事?”盲人捂着头坐直,一只手在身边摸了摸,没找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