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白晨霜的淑清苑,一家人齐聚。
白晨霜出嫁七年,她出阁前所居住的院子,一直都维持原样没有任何改变。
林氏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为这个家的人操心,更多时候则在照顾白惟墉的身体。
这也是为国操劳一辈子的老丞相,呕心沥血过了花甲之年,依旧精神矍铄的最大原因。
全然得益于林氏的照顾。
白惟墉外出公干时,林氏得空了就会去请示沈氏,整理白晨霜出嫁前所居的闺阁。
沈氏每个月也都会记得派人来打扫维护,院子至今生机盎然,清净雅致。
自白晨霜被沈氏接回来到现在,白晨霜一直陷入昏迷。
好几次就要挺不过去了,全靠林氏和策荣哭着喊她,喊了一遍又一遍,喊得嗓子哑了破了,大夫才能几次将她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而今夜,她终于醒了。
此时,诊脉的大夫确认白晨霜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允许守在外屋的众人进去探望。
白晨霜从苏醒开始,便呆呆地望着帐顶,无声落下眼泪。
空空如也的腹部,疼痛的全身,都在提醒她失去了重要的人。
她的心也曾被恨意和恐惧填/满,也曾心如死灰。
可那种莫名的安心之感,就在她看到熟悉的房间时,瞬时充溢着心间,令她灰败的心生出了些许生机。
这世上可以依靠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能依靠到最后的,还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小姑……”
众人一同进来,依长幼秩序,先开口的是二婶。
“二嫂……”白晨霜未语泪先流,哽咽着唤了一声,便再也开不了口,只因她太过悲伤。
二婶连忙安慰:“没事了,已经回家了。”
三婶也道:“小姑,你受苦了。”
四婶抹了抹眼角:“小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位姑娘站在身后,齐声唤道:“小姑姑。”
望着眼前的一家人,白晨霜终是克制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
在赵襄那受过的伤,令她哭泣都压抑着。
低低的声音,似能叫听的人肝肠寸断。
沈氏开口:“小姑姑,这院子祖父和姨奶奶一直都给你留着,现在已经回家了,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二婶接道:“沈氏说得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苦点难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