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深藏在心底,只能独自**的伤口,却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发脓溃烂,
而她,除了忍受这反反复复的、不知何时结束的疼痛,她别无选择,就像迷失海上承受凄风苦雨的人——
路途遥远,却没有尽头。
“七婶婶……”
忽然,她低下头的时候,便有一只温暖的小手牵住了她。
这手好小啊,但却如此温暖。
隔着泪水,她看到小传义直勾勾地望着她,眼里带了令人动容的关切。
“传义……”
小传义握住她的手:“我会像七叔还活着那般期待,也会像七叔不会回来了那般坚强地面对。”
小传义双手握住她:“正如娘亲所说,人活着要永远心存希望,但也要懂得希望破灭后坦然面对。”
“如果七叔真的不在了,七婶婶也莫要太伤心,若干年后,我们会再一次相遇。”
“希望那时,我们没有带着遗憾,可以满心欢喜地和他们聚在一起,然后自豪地告诉他们——”
“瞧,我可一点也没叫你担心,更没叫你失望,因为你不在时,我能代替你照顾好我自己,而你没有完成的事,我也为你完成了。”
“七婶婶,想必那时的相聚,一定值得我们带着笑容毫无眷恋的离开人世吧?”
听了这番话,俞皎怔住了。
她宁愿心碎而死,也不想这番话出自这孩子之口。
她宁愿舍弃自己,也不叫这孩子如此懂事。
“传义……”俞皎用尚且完好的手,抱着这鸟雀般的孩子,眼泪滚入口中,当真又苦又涩。
她知道这孩子与常人不同,从她第一次见到小传义时便知晓了。
这孩子是当之无愧的天才,远胜过这世间许许多多庸碌之辈。
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这孩子不要如此聪明才好呢!
这样,也就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悲伤,更不会在伤透了心后,还要懂事地去安慰别人。
“婶婶会坚强,就如我的小传义一般。”
小传义缓缓抱住俞皎,两个相差十数岁的人,在这寒风中安慰着彼此。
而屋里,白璟一阵恍惚:“素素,我怎么好像看到传义了?是我眼花吗?”
崔氏闺名崔素冰。
白璟总喜欢唤她素素。
因为唤冰冰太冷了嘛。
崔氏闻言,头也不抬,依旧细心地为丈夫处理满身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