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皮肤暗黄,光溜溜的脑袋上全是褶皱,身上的百衲衣看着也已经十分老旧了。
别家寺庙的高僧,穿的都是体面的袈裟,有些甚至还镶有金丝银线。然而大名鼎鼎的飞云寺方丈,穿的却连那位佯装乞丐的大理寺卿都不如。
赵光昱不明白,这些个传说中的大人物,怎么都喜欢把自己往死里整?
他赵光昱打光棍多年,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出了名的糙汉子。饶是如此,在穿衣吃饭上面,还是很舍得花银子的。不像某些三品大员,明明是高官厚禄,却装得跟逃难来的灾民似的。
这不是世风日下,是什么?
“赵大人,杵在门口琢磨些啥呢?该不会是嫌咱飞云寺破旧,不肯进屋吧?”
早早便站在大殿正中央的年轻人突然回头憨笑,吓得赵光昱赶紧收起了脑子里的杂念。
都说武夫到了高妙处,有心血来潮的本事,果不其然。
赵光昱觉得自己有些憋屈了。
高手太多,不是人待的地方。
此时再看,飞云寺的大雄宝殿,除了楼层高些,与别的寺庙倒也没太大区别。不过正中间供奉的,不是佛祖,而是一尊形似白玉雕成的女菩萨,栩栩如生,纤尘不染。ωωw.
“晚辈尉迟言真,见过方丈大师。”
年轻人双手合十道。
伍崇闻见状,也跟着朝老僧作揖行礼,神色恭敬。
老僧没有立刻答话,大殿内只剩下清脆的木鱼之声。“笃笃笃笃”,持续了十几个呼吸。尉迟言真杵着不说话,身为下官的伍崇闻与赵光昱,自然也不会多嘴。直至老和尚起身,面朝三人唱了声“阿弥陀佛”。
“诸位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未能备上一壶茶水,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诸位施主勿怪。”
老僧面容枯槁,闭着眼说话,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尉迟言真一个劲的摇头,直说自己不渴。
伍崇闻扯了两下脸皮,也只好没昧着良心附和道:“方丈大师言重了。是我等叨扰在先,岂能再麻烦贵寺?”
赵光昱忍不住朝自家刺史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本地父母官,这昧良心的话也能说得这般大义凛然,不简单。
伍崇闻狠狠瞪了汉子一眼,双手笼袖,不说话了。
尉迟言真随之怪笑道:“刺史大人说的极是,佛门清净地,就算讨水喝,也不该来这才是啊。何况,伍大人此来,是要给咱飞云寺送大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