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敬远远朝那位中年庙祝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问:姊归城大乱,城隍庙为何不出手制止?
第二问:杀生门作恶多端,为何能活在城隍爷的眼皮子底下,且活得还很好?
第三问:城隍爷,是人还是神?
对读书人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庙祝似乎早有答案。
只见其笑着走上前,先是给城隍爷的金身上了一炷香,随后又去往自己的卦摊前,替吴子敬写下了一幅字。
“天人不语?阁下什么意思?”吴子敬眉头紧锁道。
庙祝的四个字,写得规规矩矩。但就是这过于规整的笔势,反而透着一股诡谲。
天人,指得是神仙?
神仙不说话,那么求城隍爷办事的凡夫俗子,是不是就该滚了?
这幅字,不光是吴子敬,连向来正派的许文才,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天人不语?爷爷几个就是天上下来的,嘴皮子可利索。你就别搁这故弄玄虚了,赶紧把你家城隍爷叫出来。我家道长还有吴兄,有话要说。看啥子?赶紧做法吧。”
书生抢过那幅字,“扑哧”一声,居然给撕了。随后又娴熟的将两张废纸揉成一团,提出了门外。
这嘴脸,多少有些狗仗人势了。
只是那庙祝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世人浑浑噩噩,多有迷茫。能不能破开迷雾,走上一座高山,瞧见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那是自己的造化。求人或是求神得来的好处,从不会长久。”ωωw.
“看来阁下是个懂道理的。”吴子敬点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皱眉道:“神吃香火,人求福寿,不正你们城隍庙的待客之道吗?老百姓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攒下的香火钱,凭什么要供给一尊死的泥塑呢?既是这座天下的规矩,不妨让这规矩,公道些。”
吴子敬直视着城隍爷的金身说话,脸色不善。
庙祝闻言,同样点了点头,随后,又同样摇了摇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以才有那入乡随俗之说。阁下应该是位读书人,当明白这个道理。城隍爷向来不爱显圣说法,既是给世人的大自在,也是给自己的大自在。”
吴子敬脸色微变,正欲反驳,却被那书生抢在了前头。
许文才指着五花大绑的宋怀道:“瞧见没有,这才叫规矩。你小子贼眉鼠眼的,显然没啥子慧根。其实世人大多都如你一般,浑浑噩噩,多有迷茫。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读书人站出来,提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