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敬与许文才不一样,对自身品行的要求很高,几乎到了有些苛刻的地步。
当然,这并不奇怪。
读书人总是争着抢着要做那君子,读书以养性,躬自厚而薄责于人。
李清见过的,除了书生以外的读书人,都是规规矩矩,让人如沐春风。
吕皓白如此,何先生如此,方右宁如此,吴子敬亦如此。
然而此刻,养了一身浩然气的吴家少主,却无比恐惧于某一个人、某一件事。
“吴大哥,我识字不多,读书就更不多了。但我在黄粱镇遇见了一位先生,他人很好,学问也极大。先生说,我们不是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有些事,我们不能急着去下定论。一定得再多想一想,多看一看。有时候,我们做不到某些事,不是因为不想做,而是因为没本事去做。先生总对我说,别人可以对我们很失望,可我们自己,不能对自己失望。也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呢?”
少年咧嘴憨笑。
这的确是他肚子里,能拿得出手的,最大的道理了。
吴子敬抬头看着少年,也从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
“你家先生,的确学问极大。日后若有机缘,你带我去见见他。”
说罢,缓缓闭眼,随之推开了大门。
青楼老鸨是个看上去三十刚出头的美妇人,眼力毒辣,一瞧见吴子敬,便热情的迎了上来。ωωw.
一楼人不多,仅有两桌酒客,姑娘也少,只是在陪酒,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脸上抹了浓妆的老鸨,拉着吴子敬的胳膊死活不肯放手。
“瞧瞧,瞧瞧咱们公子的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模样,这身姿,今晚哪位姑娘若是能被公子瞧上眼,定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姑娘们,傻站着干什么,都过来都过来。”
老鸨不由分说,甩着手绢招来了一大群姑娘。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人穿红衣,有人穿白衣,看得李清眼花缭乱。
他还是头一次进青楼,闻着扑面而来的各种胭脂水粉味儿,干咳不止。
哎呦喂,这位小公子看着如此腼腆,该不会还是个雏吧?要不要摸摸姐姐?外头天冷,姐姐怀里可暖和,快些过来。”
有姑娘拉着李清,笑靥如花。
话音刚落,又有一大群姑娘围了过来。
“看样子还真是雏呢?小公子,姐姐最会服侍男人了。选姐姐,准保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