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故事只讲了一半,天就大亮了。
宅子外,鸡犬声交错,不绝于耳。
偌大的一座府邸,什么都有,只是缺了一些烟火气。
喜伯端来了早饭,是江南样式的糕点,多数是甜的。配着茶吃,最显文人风雅。
只是在座四人,谁都没去动筷。
苏自坚答不上来书生的问题,李清也一样。
最开始,他以为,那女鬼会是苏自坚的糟糠之妻。因故而亡,心怀怨恨,所以成了孤魂野鬼。
在见到“苏夫人”的那一刻,李清更加确定心中的这个猜想。
可后来的井底之行,看到的那幅画,看到的那些如梦境一般的零碎景象。他才突然意识到,真相,或许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很多时候,人们总会迫不及待的去笃定一些事情。即便那些事与自己无关,即便后来有人去刨根问底了……
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
或许,人们只是在意,最终的真相,是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个样子。
李清扪心自问,“我在期待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因为细思极恐。
书生接着道:“苏员外不想说,那便不说。只是一个故事,不必如此惊慌。”
苏自坚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紧锁。
“喜伯,送客。”
“老爷,这茶,快凉了。还是让客人们,喝完再走吧。”
老头一一看过三人,杵着没动。
书生这才端起茶杯,大大方方的喝了一口。随即又连吃了两块糕点,直呼厨子手艺不错。
苏自坚见状,起身便要离开。
书生猛地拍响桌子,大吼道:“苏员外,你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是想跟自己的发妻,长相厮守吧?明明是两个凡夫俗子,却妄想着逆天而行,求那长生。十年寒窗苦读,那些圣贤书,都让你读进狗肚子里了?”
苏自坚浑身一怔,重新坐下。
李清不禁握住了长椅把手,指尖不断在上头磨蹭着。
书生所言,正是他害怕听到的。
苏自坚低头沉默片刻,惨笑道:“长生?哈哈哈哈,世人哪个不想求长生?我苏自坚是读书人没错,可我不是圣人,做不到视死若生。我想活他个千年万年,有错吗?”
书生点点头,直言没错。
只是转眼又道:“晚生看过苏员外的几首诗,情真意切,写的很是用心了。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