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楼的时候,李清晕乎乎的,扶在那门框上许久,才缓过劲来。
都说读书人讲道理,知礼数。为何自己碰到的,却是块狗皮膏药?
一路黏着不说,还被他弄了个倾家荡产。
李清暗暗发誓,除非旁人请客,否则绝不再进什么酒楼。
“道长,那状元红你可只喝了一小碗,咋就醉了?酒量这么差可不行,得多练练。要不明天继续喝?至于今晚,勾栏听曲儿就先不去了,咱仨随便找个客栈对付一下就行。都是男人,也没啥忌讳的。我跟和尚受点累,打个地铺。道长睡床上,各自也好有个照应。”
酒楼门口,书生负手望月,正做着春秋大梦。
李清回头看着他,冷笑道:“还是我掏钱呗?”
书生俯首作揖:“道长神机妙算。”
马屁还没拍完,道长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月光清冷,时有乌云遮掩。书生愣了许久,才猛地回过神来。
“死和尚你咋不拦着?追呀!”
半盏茶后,李清被堵在了城门底下。
看着眼前紧紧关闭着的两扇大门,少年眼中是无尽的绝望。M.
再看看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
他乡遇贵人,前途渺茫茫。
本能般的回身望去,街道转角处,一个双手合十的小和尚缓缓探出个脑袋,旋即又缓缓缩了回去。
再然后,一个气喘吁吁的白面书生,跑进了视线里。
书生面红耳赤,捶胸顿足道:“自与君作别,不足半刻,如隔三秋。道长啊,你若狠心离去,我定以死相随。”
漆黑的城门底下,书生眼含泪花。
李清顿觉一股酸臭味自腹中涌上咽喉,随即“哇”的一声,把刚吃下去的饭菜全吐了出来。
少年眼睛通红,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十几枚铜钱,一枚又一枚的砸向书生。
“去你**自与君作别,去你**如隔三秋。要死就赶紧死,别再跟着我了。行行好吧,大哥!”
少年状若疯癫。
书生见状,猛地挺直腰板,指着少年怒吼道:“何方妖孽,胆敢上我大哥的身!知道我许文才是谁吗?真武大帝转世,尔等邪祟,还不速速现形!”
吼了片刻,见少年一动不动,又连忙看向了角落里的和尚:“他**还愣着干啥?酒肉白吃了?拿出点真本事来,道长若是被那妖精给害了,本状元就与你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