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深了。
王玉峦已戴上兜帽,把身体藏在黑袍中急匆匆往雍凉城行去。
他选择的不是与雍凉城直线距离最近的路线,而是打算往北出竹林,他和两个随从也是这样来的。
如今雍凉城的南北门在与汉军和大月军对峙,东西门也是紧闭状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王玉峦能与赵澄见上面,是因为城西有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
这还是王刃死后,张大连告诉王玉峦的。
由此可见,这条暗道估计就是王刃弄出来的。
一念及此,王玉峦对父亲对文家的忠心便产生些许质疑,或许王刃是不太放心得势后的文家叔侄,担心自己成为兔死狗烹的牺牲品,早早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这条暗道本就拨动了王玉峦的心弦,王玉岑和大外甥赵归家则让他开始动摇。
父亲的选择没错,他要报国,更要报恩。
那我呢?
我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回去后管好嘴,不可把出城的事情泄露出去。”
王玉峦对左右说道:“你俩是我最信任的人,这条暗道在关键时候或许能救你们的命。”
左边的随从应道:“后将军的体恤,在下非常感激。”
说着,朝右边的随从看了一眼,接着道:“但在下认为,后将军出来这一趟不妥。”
“为何?”
“将军动摇了。”
闻言,王玉峦眉头凝住,缓缓地停下脚步。
而右边那随从快步绕到王玉峦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前路,道:“后将军若出了问题,文晋危矣。”
两个随从都慢慢地拔剑。
“你们……”王玉峦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后将军,我们对你的提携之恩很感激,这是真的。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要负起责任,送你一程。”
锵锵!!
噗!
噗!
先是两道拔剑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刀刃入肉的声响。
只见两随从胸口各有刀尖冒出来,然后刀尖拔出,两随从直接倒地,露出他们身后的赵虎和衡文昊。
赵澄从两人中间走出来,道:“朕说了,他们护不住你。”
“只有朕才能护着你。”
“怎么可能……”王玉峦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尸体,还沉浸在茫然失措和不可置信的情绪之中,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