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第一个晚上的事情都全部记下来，还特地保留了一切票根，若说不是早有准备，是绝不可能记的这么仔细的。

可是要是早有准备——

姜秒当年不过是个幼小的孩童，被这样一个豪门贵族收养，正是兴奋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

莫不是，她从刚进来的那天起，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楚母完全想不通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从一个乡下孤儿院里走到梧城这样的地方，还靠着他们家的关系步入了上流社会，她难道不会想要拼了命的留下来吗？

对，这不可能，她不可能不贪恋。

若是她要还干净，那楚家怎么办，楚家这一次的错误要由谁来承担？

楚母的神情完全扭曲了，她的手都抖着，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姜秒……这不可能……”

“这为什么不可能？”她神色淡淡，“你们不都已经把我的物品打包好了吗？”

说是物品——原来她十几年的东西，最终也就是这几个小小的箱子了。

“不是您亲口说的……两个选择？”

楚母在她的笑意中感到一阵寒意。

她忽然明白过来，她所自以为是的——拿滚出楚家这件事情来威胁她，就是因为她有信心，姜秒一定不会愿意，从而选择另一条对他们都有利的道路。

但是，从她的举动来看。

她甚至是早有准备。

“不对——”楚母忽然一把抓住了楚郢顾，“阿顾呢？”

她的脸皮被姜秒在地上踩了又踩，若是此时认输，她定是颜面全无，所以，她一定要找到那个让她屈服的办法。

“你离开楚家——就再也没有办法和阿顾在一起了。”楚母声色俱厉，声音越发的尖利起来，“这个后果，你也想要承担吗？”

姜秒对上了楚郢顾的视线。

对方的脸上也带着点薄怒，似乎全然没有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姜秒。”他的声音沉沉：“玩够了吗？”

他咬着牙，声音都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刚刚那一番对白中，除了被直接攻击的楚母之外，最难堪的就是他了。

为什么就在短短一天之内，她的态度能变了这么多——除了那点怒气，他心里的空落落居然越来越大，变成了一只吞人的怪兽啃咬着他的内心。

要报复她。

要让她